孟星澜压根儿就没听,她偷瞄一眼身旁坐得端方的吴娇,百无聊赖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面上画画。
林栖迟喜欢竹子,房前屋后种了不少。她漫不经心随手乱涂,桌上不多久画了一幅竹林。她又蘸点茶水,认真在画面底部添上几丛兰叶。
三哥的好哥们,谢家公子谢鸣连仰着身子微微转头凑过来看一眼,伸手过来寥寥两笔给她添了只蝴蝶。
孟星澜抬起头来回他一记白眼。
谢公子自讨没趣,摸摸鼻子转回身去。
等到前头散了,这几个相熟的年轻人聚到一起,商量接着玩什么。好不容易考完试,自然要热闹一番。
谢公子胳膊肘搭上吴三哥肩头,冲着孟星澜埋怨道:“星澜你那画,真的得有个活物才生动,太可惜了,你不懂欣赏。”
孟星澜仿佛没有听到一样,去搀吴娇起身。
吴娇理好身上衣裙,仪态万千站到哥哥身后。今日她的话越少越好,少了才不露馅。
三哥把谢公子胳膊拿下来,笑着说道:“论起作画来自然你是高手。星澜不过随手涂鸦,不用太认真的。”
谢鸣连也没打算较真,不过随口一提罢了。他接着说道:“我这不是好久没见星澜了,关心关心嘛。咱们午饭聚贤楼,吃过饭出城去我舅舅家的马场玩儿,好不好呀?”
吴娇低头看自己这身裙子,心说臭小子你是玩我吗?脸上装得若无其事,拿手掩口,轻声细语说道:“今日方大儒所言高瞻远瞩,确有道理,谢公子有何高见?”
不等谢鸣连回答又继续说道:“也许谢伯伯正等着你回家写篇文章呢,到时记得给小妹我拜读啊。”
谢公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苦着脸说:“吴娇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吗?谢哥哥今日带你吃遍聚贤楼,想吃什么随便点。只要你别让嘉勉兄去我家提醒我爹!”
三哥问孟星澜可要去马场。孟星澜摇头。
谢公子觉得奇怪:“为何不去?吴娇是大家闺秀也就罢了,你怎么不愿意去?你爹是武将出身,难道你没骑过马?”
孟星澜还真没骑过,侯爷也没教过她武功。
“马臭。”她皱着鼻子吐出两个字。
谢公子不死心,想办法说服他:“臭不臭先搁一边,其实闻惯了也还好。你看你爹,出门只带林大夫不带你,八成是因为你不会骑马。赶紧地去练啊,我教你!”他一拍胸脯,试图说服她,“身为侯门武将之女,怎么能困在小小顺京,会骑马才有广阔天地啊!”
虽然他胡乱吹嘘只为了吴家三位跟他一起去马场玩,但这些话确实戳中了孟星澜的心。
她想着如果自己能骑马,老孟就拦不住自己了。不让跟着偏跟,看他能怎么办。
几人商议完毕,由仆从领着,再次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到了门外又走了一段路,才得以上马车。
没办法,今日人实在太多太多了。
才这几步路,谢鸣连又讲起秋季要考恩科的事情。他连个举人都不是,压根儿没考试的资格。可谢公子就是有本事,把此次参考的热门人物挨个说来,头头是道,听得吴三哥直点头。
孟星澜仔细扶着吴娇,不理会谢鸣连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