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北堂月还不现身,东方宁风又道:“月妹妹莫怪,这小屋子里十年来没有出现过除我以外的第二个人,我早已和它融在一起,别说一个人,就是一只蚂蚁进来,我也是知道的。”
听言,北堂月也不矫情,轻轻一闪,到了他的面前。十年不见,北堂月出落成了美丽的大姑娘,更确切的说是天之骄女。
一身长长的纱裙如这冬夜里的白雪,更似在月空下的银河,柔柔的笼罩着她,黑黑的长发与白裙相映,已过腰间,另有两缕发丝荡在胸前,如水一般的肌肤似与雪莲同源,让群花艳羡;一双清澈的眸子如沐浴在春风里,娇美的鼻子下便是那如梅花般的小嘴,只有淡淡的粉色;修长的脖颈下并无饰物,只是在这月光下多了一分华美亮色。
“你怎么知道是我?”北堂月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疑惑的问道。
东方宁风露出难得的笑容,道:“因为你身上熏的檀香和十年前的一样。”
听了他这样说,北堂月才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儿时的玩伴,心想:他长得越来越俊俏了,而且脑袋也很灵光,要是他有灵根,再长出点头发,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东方家与北堂家最为交好,还在娘胎里,两家便订下婚约;懂事起,两人便玩在一起,直到十年前,他没有灵根,无缘修行之路,她去了天韵阁,如今已有剑仙之名。
“我不想嫁给你。”北堂月说话一向直来直去,不会拐弯抹角。
东方宁风没有表现出不悦,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人,凭什么取她。“月妹妹不用劳心,明日我就会去你家,退了这门亲事。”
从小到大,他都叫她月妹妹,可是已经物是人非。“不行,我若被一个没有灵根的人退了亲事,天下人会怎样看我。”
他想了想又道:“那明日月妹妹找我爹,你退了这门亲事便是。”
“不行,我若退亲,大家一定会说我不守信义,受尽辱骂,况且我爹也不会应允。”不料,北堂月依然不答应。
“是我考虑不周,不知月妹妹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东方宁风静静地看着她。
谁知,一把细细的长剑,瞬间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月妹妹这是何意?”他不解的问,即便这样,他也没想到她会杀自己。
北堂月娇美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冷,恰如死神一般。“我本不想杀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这是天韵阁第一神药,‘九香天韵露’,喝了它一个时辰之后,你能够快乐安静的死去。”她收起剑,娇嫩的手上拿着一个圆圆的药瓶子。
东方宁风的眼神变得黯淡,这就是他青梅竹马的人么?还记得那一年,五岁的北堂月摸着他的小光头,娇声道:“风哥哥,长大之后我做你的妻子好不好?”
年少的誓言怎敌得过岁月的沧桑,修行之路,大道无情。
“月妹妹,你这是谋杀亲夫啊。”东方宁风显得很淡定,竟然还打趣道。
北堂月那握着丹药的手微微颤抖,她怎会不知道两人美好的过去,只是不愿意记起来罢了,不知不觉中,她把‘九香天韵露’递到他的嘴边。
“喝了吧,你死之后,东方家的事,就是我北堂月的事。”
“谢谢。”他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也许这样的宿命,他也活够了。
北堂月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去,眨眼间消失在房间里。
可是,在北堂月走后,东方宁风感觉不对,这‘九香天韵露’根本就不是能让人快乐安详死去的神药,此刻他好痛,撕心裂肺,穿肠破肚的痛。
他紧紧的捂住自己肚子,在房间里乱撞,仿佛有上万只虫子在身上撕咬着。但他的神智还算清楚,他觉得,自己不能死在这里,那样死后自己的尸体面对所有人也不得安生,于是就跑出门去,不知是不是对母亲的思念,他鬼使神差的带上了母亲留给他的木剑。
跑啊跑,此时他真的想自己快点的死去,这种痛真的忍不了。其实是因为北堂月偷错了药,那瓶根本就不是‘九香天韵露’,而是‘九虫断肠散’。
终于到了望月崖,这是剑王岭最高的悬崖,只要从这里跳下去,没有人能找得到他的尸骨。
望着天上的明月,东方宁风仿佛看见了母亲绝美的笑容,“娘,我来见你了。”他身子微微一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