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后长叹了一声:“到底不是从哀家肚子里钻出来的,罢了罢了。”
周岩微微低了低头,向外退了几步。
贺兰国主的生母很早就去了,襁褓之中便是由太后抚养,之后在诸子中修为卓著,又拜了梵音隐士为师,自此坐稳了太子之位。
世人包括大臣几乎已经忘记了二人并非亲生母子之事,可经岁累月,这件事在两个人心中却一日日清晰扎眼起来。
已经在草原走了半日,樊襄还是捏着鼻子,与帝瀛保持丈许的距离。即便他已经把外衣扔了,可喷溅到身上的汁液恶水却怎么也擦拭不净,顽固的散发着那惊世骇俗的味道。
“你这到底什么爹啊,弄这么些玩意儿千里迢迢来接你?!”看帝瀛都招苍蝇了,樊襄忍不住抱怨道。
这海草人虽然是帝师召唤的,可海草到底是北仓帝带来的,这笔帐算到他头上也不算太冤。
帝瀛换体之后,只见过这个“父王”一面,感觉上就是个城府极深有狂妄自大的家伙,并没什么好感。所以,对于樊襄的揶揄,他也没有什么意见。
见他闷闷的不说话,樊襄也没有继续斗嘴的兴趣,只能施展疾行,跟着帝瀛想尽快离开这片草原。
闷头行到中午,樊襄凑起鼻子闻了闻,一股熟悉又厌恶的味道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停住脚步,克制住内心翻腾的恶心,紧张地四下望去。
这北仓王不会一看没接上儿子,又派来一波海草人吧。
帝瀛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慢慢停下脚步,四下打量着。
直到他的脚无意识的走动中,突然踩到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低头一看,顿时又是恶心又是惊恐。
这一片……
这一片不是……
此时樊襄也发现了不对,前面那片烧糊掉的草地,正是上午对付海草人的时候留下的。
绕了一圈……
又回来了!?
帝瀛擦蹭着脚上的海草汁液,抬头四望,并未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樊襄重新把布条子塞回鼻孔,愤愤道:“您这是舍不得父王送的礼物么?!怎么又领着我绕回来了!”
空间里辟修道:“丫头,先别急着骂他,你们一路走的方向都是向东南的,按理说绝对不可能绕回来。”
樊襄挠挠头:“这怎么还有鬼打墙了么?!”
她这句话不仅内心传音,而且从嘴里喊了出来。
在臭气里忍着恶心奔走了半日,回到了臭气源头,这换是谁也得崩溃啊。
于是,又是内外两个声音同时问起。
“什么是鬼打墙?”
“什么是鬼打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