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难以想象,不过一家青楼画舫而已,竟然承受了这种程度的阻挠,更不敢相信,结果竟然还挺住了,不仅挺住了,甚至没有迟缓成长的速度。
由此不难推测,其后台是何等的强大,绝非几个普通的贵族。
“以你们的情报,也没有探明其后台的真实身份么?”薛衣侯反问。
乘雪摇头,“所以才将它标入危险之列。”
“那凤栖金屋呢?难道也跟仙音楼台一样?”
“不,相比之下,它更加的复杂。”乘雪神色凝重了起来,“不同于仙音楼台,凤栖金屋乃是老字号,其创建的时间甚至还在闲庭小筑之前,其后台也是不俗,乃是北阴郡郡府。”
“北阴郡府?!”这四个字几乎是从薛衣侯紧咬的牙关内嚼碎了挤出来的。
“呵呵,就知道你会如此。”乘雪促狭一笑。
“继续说。”薛衣侯冷着脸瞪了对方一眼。
“北阴、广陵两郡本就比邻,彼此间有所往来也就不足为奇了。而这凤栖金屋便是北阴郡府在广陵城内的重要生意之一,为其赚取钱财并收集情报。有北阴郡府支撑,其风头也就不难预见了,其巅峰时,毫不逊色闲庭小筑三家。”
“只可惜,就在四年前那次花魁大比前夕,却出现了变故。凤栖金屋物色的花魁人选以及当时的掌柜,竟然私奔潜逃了,不仅误了大比,更是卷走了巨额的财货。”
“这……竟然还有这等事?”薛衣侯一时间瞠目结舌,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不说这里面另有隐情,只说凤栖金屋出了这种变故,其他画舫又如何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碍于北阴郡府的颜面,虽不至于用些下三烂的手段,可只凭正当的竞争手段,也足以令其左支右绌、一蹶不振了。而且以这种方式
,便是那北阴郡主,也只能吃了哑巴亏,发作不得。”
“在接连的打压下,凤栖金屋也确实沦落了下去,直至一月之前,也不见丝毫起色。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那凤栖金屋不知从哪里寻了个绝世美人,更是倾尽全力的大力宣传,使其轻易间便过五关斩了六将,杀进了决赛。”
“这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吧,毕竟,所谓的花魁大比,归根究底还是在一个美色之上,那凤栖金屋或许就是走了狗屎运,突然间寻了个绝世美人,才有了今日这般局面。”薛衣侯虽是如此说,但心里却不以为然,若是真这般简单,那夜未央上过百画舫岂不是各个都有夺魁的机会了。
可翻看过去历届花魁大比的结果,真正能够夺魁的画舫,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换言之,那魁首的宝座根本就是被那几家给垄断了。
“你以为花魁大比真就那般容易么?其他且不说,你可知道,就为了它,各家画舫倾注了多少力量,暗地里有死了多少人么?”果不其然,乘雪的这番话,再明显不过的说明了其中的繁复之处。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能提前知道对方参与大比的乐女身份甚至是所选的曲目,但凡有些底蕴的,都能想出应对甚至是克制之策。只这一条,以现在凤栖金屋的境况,根本不足以应对外人的渗透。更何况还要为自家乐女造势并应对外界的污蔑了,这些可都是需要耗费巨资的。而北阴郡比之广陵郡,本就贫瘠的多,而北阴郡府更是一向将凤栖金屋单纯的当做揽财的工具,在不知结果的情况下,如何肯背着如此大的风险,下如此大的本钱呢。”乘雪面色凝重道。
显然,这才是她想不通之处。
对此,薛衣侯心中却隐约有了答案。
“北阴郡贫瘠,这确实不错。如你所说,北阴郡府对凤栖金屋一向只进不出,或许也不假。可若是……若是他此次投入的巨资,都是不义之财呢?”说话中,薛衣侯的声音越发的冷了。
“哼?!”乘雪一愣,待看清薛衣侯的神色后,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你莫不是说……取自薛家?”
“嘿嘿。”薛衣侯阴森一笑。
“这确实能解释的过去,但还有些不通。即便那巨资是取自你家,北阴郡大可占为己有,不比投进花魁大比这无底洞里来的更实惠么?”很快,乘雪又是摇头。
“哼,到了现在,你又何必还藏着掖着呢。我就不信,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以医家甚至是白玉京的能力,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薛衣侯冷冷的看着乘雪。
果然,原本还愁眉不展的乘雪,此时已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呵呵,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些时日来,不只是我们,其他有底蕴的画舫也都在探查,只可惜真正有所收获的并不多,反而是损兵折将……”
“废话就别说了,直接告诉我,你们的答案。”薛衣侯不耐的打断道。
“此次凤栖金屋抬举的乐女,名叫公寻巧,据说……她好像并非出生中原大周。”乘雪微微一笑。
“修行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