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瑞天审视的看了一眼叶江月,然后回过身来,面无表情,目光却异常犀利,直视摇摇晃晃走上前来的周奇峰。
“月儿!是我!”周奇峰显然已经半醉,他继续叫着昔日恋人的爱称,一步三摇,面孔通红,眼睛充血。
朱副总心里直呼“坏事了”,他难堪的搓搓手,然后上前抱住周奇峰,胡乱的说:“哎,哎,别瞎叫,认错人了啊。回你位置上去。”
叶江月沉默不语。陈瑞天面容冷峻,一言不发。朱副总心里直打鼓,他赶紧抱歉的说:“陈总,不好意思,我这位朋友喝多了,喝多了。我这就带走他。”
陈瑞天冷眼看了一会口齿不清,颠颠倒倒的周奇峰,又看了一眼默立的叶江月,说:“月儿,我们走吧!”
叶江月点点头,温顺的依着陈瑞天,两人转身想走。
却听身后的周奇峰崩溃一般的叫道:
“月儿!别走!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别离开我,我要离婚娶你,你别走!我马上回去离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月儿,月儿!”
朱副总魂飞魄散,极力拖住周奇峰,有服务人员察觉到这里的骚动,赶紧一起来帮忙。
叶江月面色煞白。陈瑞天回头,走到周奇峰身边,示意朱副总放开喝醉的人,冷冷的看了他半晌,然后说:“周副校,你现在的借酒发疯和你当年的背信弃义一样可笑愚蠢,你还是你,月儿已经不是你的月儿!好自为之吧!”
周奇峰浑浑噩噩,内心巨大的沮丧失落在酒精的刺激下,越发使他头重脚轻,思维混乱。他歪着头问:“你,你算老几?敢这样和我说话?你,你是谁?为什么,和我的月儿在一起?”
“我是月儿的未婚夫。”陈瑞天用怜悯和不屑的目光看着周奇峰,话却是对着朱副总说的。
陈瑞天对朱副总继续说:“等周副校酒醒,麻烦你告诉他,月儿这个称呼不是他可以叫的。以后如果再见面,当然这种机会不会很多,请他叫陈太太。谢谢!”
说罢,陈瑞天带着叶江月,再也不管身后周奇峰的纠缠叫喊,扬长而去。
走了半晌,陈瑞天叹口气,对犹在沉默的叶江月说:“你看,我怎么能放心你呆在这么?我怎么能不来接你?以后,再也不能放你到处走了。我得想个办法,把你系在我的腰上。”
第二天陈瑞天和叶江月刚下飞机,打开手机,就立刻涌进了无数条未接来电和微信信息。
几乎全部都是来自医院,有秦树桐,有别的医生,也有护工。叶江月顿时膝盖一软。
陈瑞天的专车呼啸着一路把二人送到C城第一人民医院。病房门口有人正着急的向外张望。
叶江月之母江梅已经进入弥留之际。叶江月扑倒在病床前。
江梅面如白纸,神色却非常安详,在人间最后的时候,她浑浊的眼睛神奇的恢复了年轻时的澄澈秀美,里面流露的是母亲对女儿的那种深深的怜爱和依恋。以及对即将远行的期待和憧憬。因为有人在等她。已经等了很久。
叶江月紧紧抱住母亲的手,放在唇边,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