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正为陈安介绍太一门高层的张恨水闻言,眉头一皱,诧异回头看向自己这位老兄弟。
如今煞妖被逐入山林,整个南方最大的两个门派太一门和明月宫又处于蜜月期,不存在争霸一说,唯一能让他们紧张的除了为数不少在荒野游荡的妖兽外,那就只有海州的鬼徒了。
海州是鬼徒的最大聚集地,离南府道又近,由不得张恨水等人不关注。
其实真要说起来,鬼徒比妖兽乃煞妖都要让太一门头疼。
一来是因为他们不好分辨,仅仅只是信仰不同,混在人群中谁又能知晓。
且也不是所有鬼徒都想搞个大新闻的,还有很多药师夜叉和雨露医仙的分支信仰,他们大多是行脚郎中,很受普通民众的爱戴。总想搞事的,只有那猥琐的一小撮。
二来也是不好管,邪教这种东西,自古以来就是让统治者头痛无比的事情,曾经大周威压天下时,都不能禁绝,更何况是如今。
自从朝廷的势力触角缩回北方后,海府两州就基本已经是自治了,且无论是太一门还是明月宫,主要力量都在府州,对于海州顶多是羁縻。
鬼徒在海州的发展的规模不小,两大圣地对此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闹事,就随他去。
这也是地方门派和国家机器的区别。对于国家机器而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地方门派,只要自己的山门和辖下的一亩三分地无损,管他外面洪水滔天。
所以,才造成了今日这般局面。
听得张恨水的问询,乌延庭又转首看了陈安一眼,口中喏喏着没有说话。
原本张恨水听了乌延庭的话还以为鬼徒们又闹起来了呢,正头痛着是否要派人去围剿,派多少人去,也不能只是自己一家付出,怎么都得拖明月宫下水。
可现在看了乌延庭的样子又不像,于是沉声道:“说吧,这里没外人。”
没外人这句话让乌延庭咀嚼良久,又转头看了陈安一眼,最终还是不敢违抗大哥的命令,含糊地说道:“南边有信传来,说大概有三伙人往北边去了。”
他这遮遮掩掩的,不止陈安没听懂,张恨水也有些云山雾罩,皱眉开口道:“什么三伙人往北方去了?哪三伙人?去哪了?”
乌延庭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稍稍迟疑了一下还如实地道:“桑琪、康为还有况後阳,信中只言他们北上,具体的却没说去哪。”
张恨水眼睛一眯,追问道:“他们各有多少人?”
“呃,信中语焉不详,大概各有十几二十个吧。”
张恨水眼中有精芒闪过,状似随意地道:“老三和老六呢?”
乌延庭如实道:“三哥一直在海州监视那些人,六弟么,前日家中有事,回家了。”
张恨水沉吟了一下,又道:“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北上吗?”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但我们收到的风是,从北方传来的信笺促使他们有此一举。”
张恨水做事也很果决,立刻就道:“后日寿宴过后,你和老五带人去趟北边,解决此事,顺路过明月宫,将这个消息递过去。”
“为什么?”
乌延庭有些愕然,不忿道:“种种迹象表面,这些家伙都是往北方去的,与我们无关,我们大可放开道路,让他们去祸乱北方。且这次他们去的人手都是好手,如此,南边必然空虚,我们的日子当也能好过许多。”
张恨水被当面反驳也不恼,只是幽幽地道:“老四,你忘了鬼母之事了?北方也是有鬼徒,一旦让南北交通,其后果谁能够想象,怕不又是一场十二年前的动乱。”
乌延庭面色一变,目光略微闪烁,最终还是低下头来:“是,后日寿宴过后,我和老六就启程。”
张恨水点了点头,转首又向陈安道:“让你见笑了。”
陈安笑道:“无妨,我倒是听的很有趣味,想向你打听一下有关鬼徒的事情。”
张恨水眼中有一抹异色闪过,但转瞬即逝,接着也笑道:“好得很,左右无聊,就与你说道说道也无妨,说起来,这些家伙与你也有很大的渊源呢。”
“哦?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