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会是完好的?”
面对这个问题,于洪不明所以,陈安却是淡淡地道:“只是一些小手段而已,免得坏了你家后院。”
陈安说得轻松,张恨水却是心中一凛,转首向身后一名弟子道:“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那弟子先是被他这突兀问话问得一愣,接着摇头道:“弟子什么都没看到。”
的确,他刚刚听说自家老门主要和人过过手,还兴奋来着,想要见证一场宗师之战,这可不是能轻易看到的盛事,就算老门主和他那些老朋友切磋,也不是时常就有。
可眼前的两人放完话后,竟然都站在那不动了,没一刻钟,自家老门主就低头认输,情形看起来相当诡异,但太一门规矩森严,他不敢说,也不敢问。直到现在,老门主出言询问,他才敢如实相告。
听了这名弟子的话,张恨水先是一脸骇然,接着颓然叹了口气,转向陈安道:“我本知你层次已经远超于我,却不想竟如此难以望你项背。”
陈安笑了笑,也没说话,个中缘由解释起来就复杂了,无相玄通愚神弄鬼的本事根本和人解释不清,且绝世神功的说法,给这个世界的人讲起来也是费劲,所以陈安干脆就默认了,也是省事。
张恨水确实也只是感慨一句,和陈安战了一场,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有了可以继续前进下去的目标,也没有再纠结差距多少的事情。也的确只有这种踏踏实实不好高骛远的人才能做成大事。
于是他当先带路,引着陈安二人向前方大厅走去。
途中迎面正碰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见了张恨水大喜道:“父亲,各路英雄都到齐了,就等您老了,大哥让我来再催催。”
张恨水语气淡淡:“后日才是正日子呢,这些人这么早来,还不是想让我出头,不必理他们。”
说完,又转向陈安,介绍道:“这是我幼子张参。”
陈安点了点头道:“倒是年轻。”
张恨水没理陈安话语中的调侃,自顾自地道:“当初离开明月宫四处求索也不得再精进武学的门路,一时有些心灰意冷,就回了老家,娶了一房媳妇,参儿他确实出生有些晚。”
张参眨了下眼睛,不明所以,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家伙从哪冒出来,能得老父亲如此礼遇。但老父亲似乎都以平辈论交,想来必是江湖中某位前辈。
不像二十年前,现在先天之限已经破,各种越活越年轻的老怪物比比皆是,自家老父是因为当初在妖灾中受过重伤,损耗了些本命真元,由是形容显老,不然亦应该只有三四十岁的外貌。
所以看着陈安那年轻异常的样子,他也不觉奇怪,仅是对对方的身份有些好奇罢了。
但老父亲没介绍,他也不好问,只能简单地行了个晚辈礼,就侍立在父亲身后。
而张恨水则真像是在招待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边走边絮叨着:“还有老大张程,年岁也不大,只有二十又二,这个年纪接手门主的位子确实是不太能够服众,所以我不时的还得帮扶一下。”
陈安面色古怪,先是觉得眼前场景有些违和,但后来又觉得这种对话也挺有意思的,于是跟着话头接道:“那你这日子过得也挺辛苦的,只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天下海晏河清,还有什么需要忙碌的?”
“不然呢,朝廷不作为,事事都需要我们这些地方上的人劳心劳力,我也就这两年才退下来,否则哪能有这么多的时间来钻研武学。”
两人就真这么一路闲话家常起来,其他人还好,他们不清楚陈安的身份,可于洪难免感觉有些怪异。
好在没有太久,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大厅门前。
太一门的大厅装修的极其奢华,半点也不会辱没了四大圣地之一的名头,内里宽阔无比,恐怕就算团聚上万人在此,也不会显得拥挤。
来到门口,张恨水忽而驻足,看着堂上忙碌着应酬各方豪杰的年轻身影,再次叹了口气道:“这两年我潜心武学,程儿他也确实辛苦,我有心给他娶上一房媳妇,想来也能分担他些负累。”
陈安自是点头道:“夫唱妇随,琴瑟和鸣,确实是好事。”
“嗯,我属意明月宫一个小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既然太一门和明月宫同属南武林,那联姻也正常,陈安和明月宫的关系浅浅,不觉得这句话中会有什么陷阱,再加上刚刚一路闲聊形成了思维惯性,下意识地就想要祝福两句。
可话到嘴边,却突然反应过来了张恨水和自己说这些的言外之意。
不禁心中有些古怪,同时暗叹人老精,鬼老灵,这人活到一定的年纪,不论身处何种位置,都有一份城府在胸。
由是话锋一转道:“你看合适就行,你家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操心的好。我这些年漂泊在外,就是想念家乡,想要回来看看,见见故人,走走亲戚,其他的事情真的是无暇理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