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潘伏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流出了眼泪,同时他的目光落在了大堂另一边的一位长衫中年人身上,语气中略带凄惶地道:“我的确知道你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连二哥你也投了冼王,还配合刘磐来对付我。”
刘磐一怔,面现惊讶之色的转首看向低着头,老实坐于自己位上的副帮主石杰,他倒还真不知道对方竟也投了冼王。在他的印象中对方一向胆小怕事,在老帮主还在的时候就是副帮主了,可却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到了潘伏继位,他更是几乎成了透明人。现在居然能一鸣惊人填补自己的错漏,真是人不可貌相。
察觉到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石杰缓缓抬头,苍白的面容自阴影中显现,对着潘伏惨然笑道:“我只是身不由己。”
“哈哈,二哥真的不用这样的,当初是你将我带入淙江帮,是你第一个教我习武,也是你将我推荐入师父门下,更是你力排众议将我抚上帮主之位,我能有今日,可以说全是你所赐,如果你想要这个帮主的,我绝对没有二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
潘伏还在笑,笑的悲凉无比,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今日无法幸免,彻底放弃对体内毒素的镇压,一边说着,一边大口大口的吐着血,弥留之际,看见石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神情似有悲伤,似有疯狂。
“对不起,兄弟,我也是身不由己,但我可以向你保证……”
这句话音没说完,石杰陡然暴起,一掌印在才把他当成自己人的刘磐身上,在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将其击飞了出去,生死不知,同时口中接续道:“我绝对没有投靠冼王。”
随着这一变故产生,堂中本已分成两派的人马,又迅速分成了三派,还有更多的中立者一头雾水,全然不明白自己该怎么站队,只能傻傻地看着石杰半疯癫地呓语。
“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啊,知道你一家为冼王所害,又怎么会去投靠冼王,只是,只是那位老先生,他,他可以把玉英还给我,为了玉英,我没有办法,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神志不清的潘伏,似乎回光返照地清醒了一霎,听清了石杰语无伦次的话语,竟露出释然的笑容,喃喃道:“原来,原来你是他们的人,好,好啊……”
话没说完,他头一歪已然气绝。
见潘伏一死,陈安立时收回视线,不用再看,特也知道,接下来淙江帮必然大乱,看眼前这形势分成三派都算是好的,最后四分五裂变成十几方势力互相征伐的事也不罕见,谁还有功夫帮自己搞钱。
这都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费了三天劲,就等来这么个结果,陈安不禁嘴角抽搐,暗叹自己这奇葩的运气。
但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办法,就算自己现在冲进去把这帮人全收了也掌控不了淙江帮,还会被他们身后的势力一起记恨上,得不偿失。
这时周围的淙江帮众,似乎得了堂中讯息,纷纷往大堂赶,路过陈安时,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没太在意。这里是淙江帮总舵,有不少帮众的家眷都在这里,有个不认识的女子也不足为怪,最多就是感慨于这女子的美丽。
只是帮中大变,自己等人日后的性命前途都堪忧,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去看美女,所以都任由陈安在那里站着,而无人过问。
最后陈安叹了口气,转身逆着大批赶来的帮众,向认定的一个方向离去,这边是没头绪想了,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只能找点其他野食,由是淙江帮的钱库在烛光照影术的影像中显现。
淙江帮大变,稍微有点分量的头目都把注意力投向了那边,这种帮中重地竟也没有多少像样的人手,陈安随便挥了挥手,就多了十几个冰雕在他面前。
一脚踹开被冻的生脆的宝库门,里面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宝物,多少兵器粮草,银钱也就差不多,二三百万两。偌大一个帮派连楚家这个地方郡望都不如,但还是那句话,聊胜于无。
考虑到幽天盟发的身份铭牌储存空间有限,于是随便抓了几个行脚苦力,吓唬一番,让他们帮忙将宝库中的东西搬到找来的一艘大船上。
一路遇到的阻碍别说通玄了,连丹劲都没有,顶天就是几个明劲暗劲,弹弹手指就跪的货色。可即便如此,陈安最后也没把淙江帮的宝库搬空,实在是人手太少,时间太短,及至寅时初刻,除了全部银钱外,也就装船了几十石粮食。
在这艘船以及银钱上涌秘术标记了一下,陈安就再次化自身向着京城飞去,途中转折给巴达留了个消息,让他去接应,自己则回到了慕容府继续装乖乖女,应付韩月盈。
第五日夜,陈安正欲再次出门去看看巴达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却被楚庭堵住了去路,告知家中的信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