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不是幸盛嘛?”背后的压力突然一下子消失了,然后我听到了秋上久家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秋上正和酒馆老板娘阿春向我这边走来,除此之外身边哪还有其他人影。
我忙冲到偏殿后面,这里也已是人去楼空,只有几棵大树和满地的蒿草。
“你在找什么呢,幸盛?见了面连招呼也不打一个。”秋上来到我身边,奇怪地问。
“没、没什么。”既然没有确实的证据,我不打算现在就告诉秋上刚才的事。
“真的是没什么吗?”秋上凑过头来暧mei地说,“该不会是你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一路跟随人家过来的吧。”
“胡、胡说什么。”我被秋上说中了心事,心里一阵脸红。虽然不是跟着她过来的,但我的确想看一看那女子的容貌。
秋上见我的样子,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这么有福气,被幸盛你看上了呢。”
“这……秋上你才是呢,本来打算找你一块来的却找不到你,原来是跟阿春姑娘一起来了。”我见状不妙,忙倒打一耙。不过秋上今天的确和平常不大一样,一张脸刮得干干净净,身穿华丽的武士服,腰挎长刀,倒也显得一表人才,英武不凡。
发现这一点的我当然更不肯轻易放过他:“哎呀,哎呀,今天的秋上大人还真是精神呀,该不会是想趁着新年祭,向阿春姑娘求婚才穿成这样的吧。”
“说、说什么呢。”这下轮到秋上脸红了,“谁、谁说要向那个女人求婚了。”
“您在说什么呢,秋上大人?”阿春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一脸“我全都听到了”的样子。
“没、没什么,”见阿春走过来,秋上忙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在教训这家伙呢,见到我们也不打招呼,真、真是无礼呀。”
“哦,是吗?我刚才听到的可和这不一样呢。”阿春嘴边似乎露出了两颗小尖牙,脸都要碰到秋上的脸了,“难道说和本姑娘结婚很委屈您吗?这我倒要仔细听听喽。”
“这……这……”秋上一边后退一边支吾着,突然他一个转身,象兔子一样向后窜去,边跑边喊道:“幸盛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这样就逃走,真是太狡猾了。”阿春一边说一边“踢踢踏踏”地追了上去。
“等等我。”我一见两人要走,忙也加快脚步追了过去。这里人这么少,那股让我倍受压力的杀气也不知道离开了没有,被那股杀气笼罩的滋味就象掉到一口满是毒蛇和青蛙的井里一样,我宁可去当电灯泡也不想再感受这种压力了。
于是三个人就这样有头没脑地闲逛着,我一边走一边想,越来越想不通,为什么那个人要放过我呢,从他释放出的杀气看,他的武艺之高难以想象,就算秋上久家来助阵,我们也很难打得过他,更何况当时我已经被他牢牢控制住了,他完全可以先干掉我再对付秋上。难道……他怕秋上胆小逃走而泄露他的身份吗?那他会是谁呢?
“阿国,是阿国!”“阿国终于出来了!”一阵人声鼎沸打断了我的思索,我抬头一看,人群正向某个方向拥挤着,不用说也知道是阿国的车队来了,秋上在阿春的拉扯下也向那边挤去,我见他一脸无助地望向我,就朝他打了个无奈的手势,然后向反方向退去。
虽然我有可以近距离见到阿国的“通行证”,但我还是想在第一时间看看阿国长什么样子,只是我不会笨到和那么多人去挤,就算挤破头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阿国车子的一个车轮。
我来到两棵相距一米左右的树间,一纵身然后左脚猛蹬一棵树,冲上一段后又用右脚猛蹬另一棵树,就这样“噌噌噌”几下就到树顶了,。要说鹿介的身体也真棒呀,这么高难度的“成龙式”动作也能做得到,要是以前的我,早就掉下来摔断腿了。
到了树上,我放眼一看,视野真广阔呀,无边的人群都在我的脚下,真有一种乜视苍生的感觉呢。
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三辆花车正排成一队在拥挤的人群中缓慢地行驶着,阿国就在第一辆车上了。我凝神静气,使两眼尽量聚焦……好,看到了——哎呀,妈呀!
看到心仪已久的阿国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一仰,差点从树上摔下来。这就是阿国?反差也忒大点了吧。玩过《侍魂》的都应该知道千两狂死郎这个“帅哥”吧,阿国简直就是他的亲妹妹!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宫髻倒也没什么,可她的脸不知道用什么牌子油漆,画得和鬼一样,身体罩在一件大袍子里,完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她的这个样子让我满怀希望化成了泡影,可下边的人还在一个劲地喊:“奥,这就是阿国!”“好美呀!”让我怀疑他们是不是都得了白内障。
我在树上一直等到半夜神社的除夕钟声敲响为止。从树上下来后,我径直来到神社的正殿前。正殿前灯火通明,人们都已经闭上眼开始默默地祈福,受这种影响我也闭上了眼睛,心里却象放电影一样回顾着半年来的事,想到自己以山中鹿介的身份来到这个乱世,真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去的那一天,如果真要祈求神明的话,就请保佑我有一天能回到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