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你?谢什么?”看他那高兴的样子不象是开玩笑,不知道什么事情让他高兴成这样。
“你知道今年新年祭由谁主持吗?”秋上不理我的问话,反问我说,然后不等我开口又抢着说道,“是由出云大神社的巫女,那个美人阿国主持呀。”
“那又怎么样,反正她又不是给你一个人主持,”看他那兴奋的样子,我及时泼上一盆冷水,“到时候人山人海,能不能看到她的样子还说不定呢。”
说实话,我对于这个充满神奇色彩的战国美女还是很感兴趣的,从刚才在酒馆听到关于她主持新年祭的消息后,我就下定决心,就算挤破头也要在新年祭中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嘿嘿,”秋上久家听了我的话不但不恼,反而露出了黄鼠狼抓到鸡般的笑容,“这就是要你谢我的地方了。”
他一边笑,一边取出两块木牌,把其中一块递给我说:“有这个就可以见到阿国了。”
这木牌做工很精致,前面刻着出云大神的图案,后面刻着山中两个字,看来还是为专人准备的。拿着手中的木牌,我心里乐开了花,这样就不用担心为了看阿国而和别人挤破头了。
“搞到这两块牌子可不容易,”秋上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不以为然,就吹嘘道,“这可是花烛屋的老板为了报答我上次替他办事,花大价钱从神社买来的。本来就一块,为了给你也要一块,花了我不少口舌呢。”
花烛屋是松江町的大商家,在资金方面给予尼子家援助,相应的,尼子家对其在出云的商业活动给予特别关照,可以说是尼子家的御用商人。
“这木牌,花了不少钱吧?”我不想秋上为了我欠人家人情。
“没多少钱。”秋上看出了我的意思,就转移话题说,“记得,除夕夜敲过钟后,在神社最里面的厅堂,不要走错了。”
“知道了,”我也不再坚持,就说,“我也出来一早上了,现在先回家,你也进去吧,阿春姑娘都等急了。”
“恩,”秋上一边答应一边自言自语说,“一想到能看见那样的美女,心情还真是激动呢。”
“您在说谁是美女呀?”酒馆内传来了阿春的声音。
“没……我……我在说你呢。”秋上一边狼狈地回答,一边向我挥了下手,就挑帘进去了。
我看着他们两个打情骂俏的样子,摇摇头,径自回家去了。
日本的除夕夜和中国不同,除了每家留下一个人守年夜之外,剩下的人都要到附近的神社去祈福。而出云国的人们当然是到大国主大神隐遁的地方——出云大神社了。
我现在就在去出云神社的路上,母亲今晚在家守年夜,哥哥作为尼子家的首席部将陪主公晴久参加庆典去了。我本来想找秋上久家一起上路的,哪知道他一早就动身了,结果我不得不一个人从城里前往出云神社。
虽然一个人上路,但路上的行人并不少,大家都趁着天亮赶路。除了熙熙攘攘的平民和三三两两的武士,很多富贵人家的牛车也一道前往神社。
我看着络绎不绝的行人,心里一阵发酸:自己已经好多年没有过过这样的节日了。记得小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在正月十五看花灯,那时侯的人也象现在这样多吧,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大家都变了,变得不愿出门,变得不愿与人交往,每天和一堆电器打交道,渐渐地,心也变得麻木了。现在再一次感受到了这种节日的氛围,可是却是在几百年前的日本的土地上,也真是一种讽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