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壮士,你究竟有何目的,尽可以跟我说,如若是蒙某做得有不对的地方,只要你划出道来,蒙某能做到的,一定做到,但如若你伤害了我的云川,那你也别想离开这个大门。”蒙大户眯着眼睛看着云齐,看得出来,这也是一位混过江湖的人,并不会轻易言败。
云齐看着蒙大户,心里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个蒙大户跟一个人很像,但又不太像,那人比蒙大户年轻得多,脸上没有胡子,人也不像蒙大户现在发福的模样,记忆中那人一直是瘦瘦的,很精明干练的样子,但云齐就是感觉很怪异,这种怪异是直接冲入心房的,好象有一种东西呼拉一声就填满了心胸,有些酸,有些涩,还有些苦。
云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嗓子有些嘶哑,他努力看向前方,心里涌起一份希望,却又不敢说出来,生怕只要一张嘴,那希望就如同美丽的肥皂泡一般,炸碎开来,什么也没有留下。
蒙大户看云齐傻傻怔怔的模样,心里很是奇怪,但却不敢怠慢,悄悄打了个手势,有人偷偷跑出大门,大概是去官府报官去了,剩下的人慢慢将云齐围了起来。
察觉到眼前有人移动,云齐一下子惊醒过来,他对蒙大户道:“我是何氏的儿子,今日登临贵府,不是为了打架的,是想找你问一些事情,地上躺这些人,可不是我先动的手。”
蒙大户听到云齐说出这话,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既然对方说出来这话,就表示,一切都是可以谈的,自己儿子把人家打了,人家过来讨说法,天经地义,只要是用钱可以解决的事,就不是大事。
蒙大户爽朗一笑,对云齐抱了抱拳:“这位小兄弟,何氏的事我大体知道一些,既然是来谈事的,那就请里面大厅里谈,先放过小儿如何?”
云齐略一思索,但松开了手,将蒙少爷向前轻轻一推,对蒙大户道:“我本来也没有想对少爷动手,自始至终,老王头可是看到的,我可没有动你家少爷一根手指头,不过我劝你也别动什么别的心思,既然我来了,就有出去的把握。”
蒙家少爷一看脱离了魔爪,欣喜地看了一眼父亲母亲,又回头看了一眼云齐,迟疑地向前走了两步,见没有人拦着,这才猛然加速,跑到母亲怀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兄弟,里面请。”蒙大户伸手向里一指,示意云齐到里间说话。
云齐看了一眼蒙大户,那声音,那形态,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心忽然乱跳起来,几乎让他失态,他忙一低头,向蒙大户指出的方向走过去。
“你们给我打死他。”身后,忽然传来蒙少爷声嘶力竭的喊声。
云齐霍然转头,眼睛瞪向蒙少爷。
蒙少爷将身体缩向他母亲的身后,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但嘴里却对着手下那些围在四周的家丁大声喝着:“你们冲上去,打死他,打死了,我重重有赏,你们这么多人,他一定打不过的。”
云齐的眼睛眯了起来,熟悉云齐的人都知道,这是云齐生气的样子,凡是这个时候,最好别去招惹他,这时候的云齐是一头愤怒的狮子,凡是阻挡他的人都会被他撕成碎片。
四周有人蠢蠢欲动,握紧棍棒的双手捏得更紧了。
“放肆,谁敢乱动。”蒙大户对四周喝道,然后三步两步走到儿子面前,一巴掌就抽在儿子脸上,蒙少爷雪白的小脸上马上就出现五道红红的手掌印,蒙大户大声训斥儿子道:“谁让你乱说话的,这么小年纪,动不动就想打死人,真当没有王法了吗?不揍你,还无法无天了。”
蒙少爷大概从来没有被父亲这么打过,一下子愣在当场,想哭,却似乎忘了哭,愣愣地看着父亲,一脸的惊异。
“小兄弟,对不起啊,犬子没有教好,乱说话,请别生气。”蒙大户转过身来对云齐抱歉道。
云齐看着一脸陪笑的蒙大户,定了定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一字一字道:“请问,你的名字是不是叫蒙国先?”
蒙大户身躯一震,两眼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云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霍然变色问道:“你是谁,因何知道我原来的名字?”
云齐感觉心里有一堵墙哗拉一声,坍塌在地,碎成一地,那里面有血,有泪,还有回忆。
“老夫有十余年没用过这名字了,你究竟是谁?”蒙大户上前一步,脸上既有惊奇,也有惶恐。
“哇……”缓过神来的蒙少爷终于感觉到了痛,咧开嘴巴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