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雪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瞬间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再次低头,十指更用力地无意识揪着广袖。
“然后呢?”乔佚扫了成雪融一眼,问绿茶婊:“何以你还活着?”
“我上山摘野菜,因此逃过一死,又怕再遇敌军,这才离了家一路逃亡,逃到鎏京来的。”
“逃亡?”乔佚冷笑一声,鄙夷的眼神在绿茶婊那一身比绿茶还绿的衣裳上扫过。
成雪融如被当头棒喝。
“逃亡?”她也冷笑了一声,双手一背,气场全开,慢悠悠走到绿茶婊面前去。
这绿茶婊嘴里分明是在跑火车,她竟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还好无双提醒她了。
她就说嘛,无端端地扯上她,说不到两句话就要看她一次,还以为那是眼抽筋了,原来是要故意气她。
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的处事原则,成雪融开场说道:“逃亡哦,姑娘可真厉害,从西北一路逃亡到鎏京来,竟能逃得如此中气十足、光鲜翠绿,就好像……”
她左右望了望,抄起桌上一杯茶,道:“嗯,像这绿茶一样。”
绿茶婊望着她,表情又无辜又迷茫。
成雪融在心里切了一句,腹诽绿茶婊演技太差,刚才就哭得很假,现在这一脸怯,也仅流于表面。
“我呢,跟这位公子还有点交情,我说的话他或许会听。不如你说说,你来找他是想干嘛,你说,我一定帮你。”成雪融道。
“谢过这位小姐。奴家来寻公子,是为了……”
“我会照顾你。”乔佚却在这时忽然对绿茶婊道:“你爹爹对我有大恩,我岂会不管你?正好我打算请旨回营,你就跟我回西北吧。”
“好。”绿茶婊道。
“不好!”成雪融更大声地道。
乔佚盯着成雪融,许久不曾蹙过的眉又蹙了起来,眼里尽是不满,仿佛在怪她多管闲事。
成雪融心头猛地一痛。
眼前的他冰冷无情更胜从前,仿佛那一场房中密话、那一场塔顶日出,还有那一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菜粥,真的只是她做的一个梦。
她躲着他的目光,却是倔强说道:“边关那种地方肯定乱得很,她爹爹就是被敌军杀了的,你带了她过去,万一她也被敌军杀了呢?”
被敌军杀了才好!
可被敌军杀的可能性太低,倒是有很大可能会把她的驸马爷给掳走。
“因此,倒不如把她留在鎏京,既是你恩人之女,我一定帮你照顾好她,给她找一个好郎君,让她一辈子舒舒服服地做少奶奶,再也不用吃一点儿苦。”
“不可。”乔佚道。
“不敢。”绿茶婊则道:“奴家出身卑jiàn,怎么敢做那少奶奶的梦?只要小姐能收留我,给我片瓦遮头,允我三餐无忧,我就知足了。”
“不行!”乔佚又道,已是咬紧了牙关。
“本公主觉得行。”成雪融拂袖,昂首就往斋堂外走,“恩人之女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就这么办吧。你,随本公主回城。”
“公……公主……”
绿茶婊很敬业地补充了个惊讶的表情,却磨磨蹭蹭地一直不跪,成雪融也不想在灵瑞寺里暴露了身份,就摆摆手让她闭嘴,“本公主微服出巡,你不许声张。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殿下!”乔佚拽住她,“报恩之事不敢劳烦殿下,这件事请殿下莫要再插手,微臣……”
“要我不管,也行。”成雪融挑眉,“百日之内为热孝,还能成婚,你给父皇写折子,就说你要做驸马,立刻完婚,可以吗?”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在我这儿,是一码事。”成雪融指着绿茶婊,问:“你要把她带在身边,要照顾她,以什么名义呢?娶了她做老婆,还是纳了她做小妾?乔佚,本公主告诉你,本公主绝不给你机会这么做!”
“……”乔佚头疼得想撞墙,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这么做,好不好?
“公子放心,奴家也已不敢再要求公子什么了。”绿茶婊道:“以奴家的出身,又不能做公子的夫人,倒不如安安分分留在公主身边伺候,公主是个好人,见我忠心,定会为我择一门好婆家的。”
“瞧,”成雪融耸耸肩,“你的恩人之女也没想着要你报恩啊,她就愿意跟着我啊,我就愿意收留她啊,跟你没关系。”
乔佚气得无语。
成雪融又转向绿茶婊,脸臭臭打量了她一番,道:“小脸蛋长得还不错,说吧,叫什么名字?”
“小的不敢,小的貌若无盐……”
绿茶婊相当得意,正要文绉绉地谦虚几句,成雪融就开口打断了她:“无盐,复姓钟离,单名一个春字,是千古丑女。既然你知道你丑,那你以后就叫钟离吧。”
本来想直接给她赐个名儿叫无盐的,但不愿意让她和无双同辈,所以才取了无盐的姓送她了。
绿茶婊:“……”
“是。”绿茶婊应诺。
“殿下,时辰不早了,请随微臣回城。”忽然,广袖被拽住,是乔佚,拉扯着成雪融就往斋堂走。
“等等啊,还有那个钟离……”
乔佚顿步,回头看着绿茶婊,喊道:“钟离?”
绿茶婊一福,“小的还有些行礼在客舍……”
“那我一会儿派人来接你。”乔佚说完,拉着成雪融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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