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那个钟离没说真话,所以,无双,我想听你解释一下。”坐在回城的马车上,成雪融对乔佚说。
乔佚正在驾车,听完默了一会儿,方道:“此乃微臣私事,微臣认为不必对殿下解释。”
“不是因为是私事,才更需要对我解释吗?”
“不是。”乔佚应,半晌又说:“微臣与殿下不过泛泛之交。”
“滚!”成雪融骂。
“放屁!”成雪融怒骂。
“本公主知道你投军至今三年又四个月零二十三天,参加过大小战役一百二十五次,共歼敌八千零三十六名,其中三十名是敌方三品将,我这么了解你你说我和你是泛泛之交?”
“本公主知道你早饭能吃五个肉包子,午饭能吃三碗白米饭,晚饭能吃一盆牛肉面,我这么了解你你说我和你是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会操心远在西北的你吃得好不好、喝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泡妞?”
“泛泛之交会爱屋及乌、坚持不懈、三天两头就去看你奶奶、帮你榻前尽孝?”
“泛泛之交会为你生气、为你吃醋、为你失眠、为你哭?”
“你个木头,你给本公主滚!”
成雪融气极大骂,骂完了还狠狠一踹车厢门栏,车厢晃了晃,乔佚长“吁——”一声,停下了马。
“来人。”他喝:“将马车内的姑娘送去太子府。”
成雪融探头来看,才知已经到了城门口,乔佚正手执腰牌调遣守卫。
“乔!佚!”成雪融咬牙问:“你到底想干嘛?”
乔佚转身答道:“微臣安排人送殿下回去。”
“你就不能送我回去?”
“不能。”乔佚谦恭答道:“殿下吩咐微臣滚,微臣这就滚,请恕微臣无法亲送殿下。”
成雪融:“……”
好,比起一声不吭无视她,现在的傲jiāo、毒舌、使小性儿,全是进步!
无数种念头、推断、情绪、结论在成雪融脑海里飞过,最终她抓住了最乐观的那一个,然后对乔佚一笑,柔声道:“好,那你滚吧。”
他毫不犹豫,转身滚了。
成雪融:“……”
乔佚并没滚远,转过街角便蹿上民屋,跟着马车走了一路,直到亲眼见着成雪融气鼓鼓下了马车,怒冲冲进了太子府,哭唧唧扑进梁师赞怀里,他才掉头回了侯府。
直奔马棚,顺便召来了杜仲、杜衡。
“不久前江离来信,是不是说他接了鎏京城附近哪个地方的一桩生意?”他问。
杜衡答:“也挺久了,是大帅您刚回鎏京那会儿,他说他在东南接了一张单子,追着人到鎏京来了,恰好您也在,就想约您见个面。”
“给他写信,就说我在鎏京等他,请他过来一见。”
杜仲、杜衡听了一愣,互相看了看。
作为他们的主子,乔佚早已舍弃了江湖武林中的一切,这几年改名换姓、投军当兵,凭着一身过人武艺,从普通兵卒到先锋将士,又因面相酷似乔桓而得到关注,从而认回生父,成为乔家军少帅,再到今日,完完全全将三十万乔家军握在手中。
他已不是武林中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白无常了。
可江离毕竟还混迹江湖。
前不久之所以会拒绝与江离会面,不就是因为身在鎏京,必须避讳吗?
“大帅,”杜衡道:“江离不爱拘束,从来不在一个地方多呆,他来信时是半个多月前,这时候怕是已经不在鎏京了。”
“我知道,我等他来。”乔佚翻身上马,将要走,又顿住,“就说,我想和他谈桩生意。”
乔佚策马再次出城,来到灵瑞寺,直奔斋堂。
“我就知道你会来。”绿茶婊笑着迎上去,“你瞧啊白师弟,论起默契,还是咱从小一起长大的强一些,那个什么公主,她哪里懂你?”
“废话不必多说。”乔佚挡住投怀送抱的绿茶婊,冷声问:“直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在生气?”见乔佚一脸冰霜,绿茶婊不解问道:“都五年了,白师弟你还在生气?你到底在气些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性?”
“哼,”乔佚冷笑,道:“奇耻大辱,至死不忘。”
绿茶婊听了,似乎才终于明白,脸色白了白,软了声道:“当年我只是和你耍着玩的,谁知你那么坚持,就反下堡去了。这五年来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娘劝我算了,吕世伯、韦世伯也给我介绍过不少青年才俊,我却是连看都不看,白师弟,我一直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