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如一只放飞的白灵鸟儿似的,一颗心狂浪狂浪的走在通往小区大门的路上。
头天晚上,谢老师和白警官在看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我在房间里和慕桥互发短信。
约好了去人民公园狂浪狂浪的。
这可是我们互相表白心意之后的头一次约会。
我背包里装的是我妈的那一件驼色大衣,头一次约会,自然要特别重视。
我妈放在衣柜里头的那件驼色的大衣,我觊觎很久了,早就想拿出来偷摸穿一回的。
人家都说了,三分人才七分打扮。
虽然我天生丽质,但锦上添花的事情没得人不愿意做。
小区的那一棵开满了粉红色花朵的桃树下,我回头看了看我们家的那一栋楼,隔起八丈远。
我妈这会子正在收拾我爸,我可以拿出那一件大衣穿上了。
我在心里头想着我穿上那件大衣好看的样子,大概与这桃花相映成趣。
那一句诗这个时候特别适合我当下的心情: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我拉开背包的拉链,大衣还没有拿出来。
身后响起了阎王爷的声音:“白猴子,新年快乐。”
娘啊!大年初一就跑来催命,真的是不想让人活命了啊。快乐,快乐个铲铲。
我又将拉链合上,抱起书包就想跑。
“乔大头,新年快乐,我这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先走了哈,你请自便。”
他一把拉住了我毛衣的衣袖,将我那件紧身的毛衣给拉成了宽松版的。
“你能有个啥子十万火急的事情?是白叔叔让我来找你的,你走了我啷个办呢?”
“你吹牛,白警官正自顾不暇,哪有空管我的事情。”
他属倔牛的,拉到就不松手,我急眼了。
“你想啷个办就啷个办,反正今儿个就算是天塌下来,你都莫想让我去学习。”
两个人正僵持不下的时候,打前头又来了两个人。
我不得不放弃挣扎,那两个穿得十分喜庆的一男一女,正是乔大头的爹妈,安警官和乔警官。
我们两个不是小孩子,一男一女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我说:“你快点松手。”
他说:“我松手可以,但你不能跑。”
我说:“谁跑谁就是孙子。”
他说:“谁放开谁就是孙子。”
我们谁都不想当孙子,所以还是我妥协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虽然我没有在乔大头的威逼利诱之下搞学习。
但我们两家六口人一起去了小城郊区的桃花山赏桃花。
谢老师终于在她的衣柜里找到了她那一件驼色的大衣,我是衬着她与安警官聊天聊得火热的时候,不经意地将那件大衣给塞回了她的衣柜里头的。
这一天,与洋盘的谢老师相比,我就是一只不起眼的蒲公英,是那种毛都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的蒲公英。
绝望秃顶了。
我与乔大头坐在乔叔叔开的那辆越野车的后座,几家欢乐,几家愁的奔赴桃花山,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叫二师兄的来了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你要的那一本数学练习册缺货了,正在补货当中,静待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