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桥一张火烧云的脸瞬间腾成了青天白日。
“我,我喜欢的不是香香。”
“靠,你娃还死鸭子嘴硬,我都听到你们班上的女生在议论了。”
慕桥坚决否认:“我没有喜欢香香。”
我说:“妈的,你是要老娘动手你才交待吗?”
他两边脸颊上又蓦地腾起一片火烧云。
“我,我喜欢的其实一直都是你。”
这一下换我的脸颊上腾起一片火烧云,内心被一阵喜悦冲击得犹如发酵的馒头,满得不能再满了。
我说:“巧得很,我也喜欢你。”
他说:“那,我们不如就……”
我满心雀跃:“好呀,好呀,我正有此意。”
如此这般,我们两个就暗度陈仓,好上了。
可惜的是,我们刚刚向对方表达了心意,寒假就来得猝不及防。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我觉得这几句诗便是为我量身而定做的,青春的小朦胧,小欢喜,犹如小鹿在我那不大的心脏里头狂奔似的,欢喜得找不着方向。
寒假是过得煎熬的,满人民公园的花灯也没能掩盖我的寂寥。
家里有一个可以和你同步放假的人民教师,你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
反正你想要偷溜出去放过风啥的,没得那个可能。
在爸妈的眼皮子底下,我不太敢放肆,只敢大晚上的躲在被窝里头跟慕桥打电话。
但我们两个又都不太善于说一些甜蜜得肉麻的词语,搜肠刮肚也没有搜到一些既可以表达我的相思之意,又不显得那么露骨的言语。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往我是蹉跎了多少光阴啊!
拿出谢老师书架上的那本唐诗三百首翻了又翻。
这举一反三我又用不来。
最后,我又用那句歌词表达了我的心意。
那就是:言语从来没有将我的情意表达千万分之一。
慕桥这娃还算不笨,他说:“metoo,metoo.”
我也接收到他要表达的意思了,其实表达就是这么简单。
大年初一头一天,乔大头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跑到我们家里头报道。
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他?
吃过早饭,我收拾齐整,打算趁这娃来之前溜之大吉。
我跟谢老师说,我约了香香去图书馆。
谢老师说:“大年初一的,图书馆开门吗?”
我说:“要是不开门,我就和同学在图书馆门口啃书。”
尽管我的回答有些扯,但大概是过年的原因,谢老师并没有管我。
她不是不管我,因为此时我爸新年的头一天就犯了错,将我妈的新衣裳不晓得放到哪儿去了。
谢老师着急得很,那可是她跑人民商场跑了有八趟,花了十张毛爷爷才咬牙买下来的一件驼色大衣,准备过年的时候穿出去洋盘一下的。
这还没有开始洋盘就不见了,她正急得火上房,没得空搭理我,让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我巴不得:“母上大人,外头凉快,我先出去凉快去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