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这番说辞恰好说到了心尖尖上,想来未必要用冥帝司同我说的那套办法,就能办妥帖了。
我继而道:“倘若皇上这话是能当真的,仲灵便想要洛紫珊复生,从死囚当中复生,为此我天牢也劫了也是您凭一人之力压下,如今复生,您应知是何意,皇城之大,终有些是能安排人的。”
皇帝老默然,看着我许久未动,沉声道:“洛紫珊必然是要死,你若一心想偷梁换柱做别人,试问这后宫之中你能护得几时,只不过你想要的我便去做了,待不多时,可会曾记挂住这情分?”
我呆愣,原以为他不过就是句搪塞或应了,谁知还弄出这么句酸涩的情话来。
晋朝虽说如今已分成了两派,但宫人办事度还是十分稳妥,第二日天尚未亮,便已下了处死栾溪的旨意,因念及曾是皇妃,免于皇室蒙羞,方才暗中派人到天牢内赐了鸠酒自缢。
诚然我晓得大抵这世间但凡是有么些权势的,都极为在乎那张门面,以至于处死个犯人都需另寻他法,可这也正应了皇帝老答应我留栾溪一命的机会,说是那牢中那日处死的还有旁人,挑了个身形相差无几的,便赐了酒,又借着天蒙蒙亮的势头,送进了晚晴坞。
冥帝司一挑眉,看着床畔的我一笑道:“与你在凡界周旋了这么段日子来从未现,你也是个会悉心照顾人的主,此番栾溪服了假死药,尚且需闭气几个时辰,你就这般不眠不休衣不解带的陪着,殊不知待明日她醒过来时,又得费力照拂你了!要知道你如今灵力被封,虽有仙骨却也不是个全身,与那凡界的肉体凡胎差不多,不如你命那宫人煮些清淡的膳食来,我在这守着,明日人一醒,我便立即唤你,如何?”
我望着五觉皆封的栾溪,说道:“也好!近日来心神不宁,午夜里总是梦魇,”便抱了团锦被卧在了远处的榻上。
然这假死药中却含了灵力,栾溪吃下闭了气,却无意间触动了尘封已久的修为,梦见了五百年前的种种。
眉心处九重天的印记泛出红痕,可她口中断断续续说着的话,却是那一日往生地被生生推下去的恳求,声声惊恐,歇斯底里。
冥帝司渡了些修为,却始终不见好转,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一抹沉色,与担忧的我说道:“许是碰了神识,又回到了五百年前的往生地了!”
这厢话音才落,栾溪眉心处的印记消退,逐渐恢复安静,不一会便悠然转醒。
我十分欣喜,柔声问:“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