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商澈已经有几分动容,明熙接着循循善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澈儿,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既然一开始决定走上争储、覆灭天奕、光复南宁这条路,就绝不可能再回头了,你这时候妇人之仁,害得只有你自己啊。”
商澈被她一番话说中,终于下定决心,将双手紧紧握成拳,一咬牙:“我听您的。”
明熙这才露出欣慰的表情,她像是安抚孩童一样,抬高手臂摸了摸商澈的额头,“这才是我的好儿子,你放心,为娘会尽力给你铺路的,这个帝位,为娘不允许落入除你之外的其他任何人手中!”
商澈点头:“儿臣也一定不会让母妃您失望的。儿臣先去找宝藏了,母妃告辞。”
“去吧!”明熙一挥手,目送他在自己的视野中消失后,还算是高兴地坐回贵妃榻上,从桌上小巧精致的玉碟里挑了个酸梅填进嘴里,心思飘出寝殿外。
安县距离京城不过百里,脚力再慢,一来一回两日时间也足矣。藏宝图上,将藏宝的地点标注的十分清楚,满打满算,找到那些宝藏并挖出,三天时间也足够了。
五天,五天之后,她就可以拥有前南宁皇室留下的宝藏,那些宝藏或许不能称得上富可敌国,但让她养肥一队兵马,也绰绰有余。
盘算着商澈招兵买马的时间以及钟离殇班师回朝的时间,明熙心知谋逆一事当先下手为强,务必要赶在钟离殇回京前将老皇帝逼下皇位,等到传国玉玺交到商澈手中,她再逼迫老皇帝立下禅让的圣旨,木已成舟,谁再来京城都无济于事,若有不服者,自己亦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兵讨伐。
她嚼着酸梅,把从现在开始,到商澈称帝后,所能发生的一切可能以及自己要走的每一步都盘算清楚后,招招手示意嬷嬷附耳上前,小声吩咐道:
“通知南宁那些忠心的部下们,可以准备行动了。”
“是。”嬷嬷轻轻地一点头,即刻去办明熙交代的差事。
时间在她走出明熙寝殿的那一刻,仿佛变得紧迫起来,饶是不与外界相通的地牢里,也隐隐有几分压迫感。
地牢里的火把长明着,却仍旧驱不散这里的潮湿阴暗。洗漱过的程胥不复几日前肮脏狼狈的模样,他穿着一身还算干净暖和的棉衣,头发服帖地梳在脑后,干练的样子依稀有了几分往日意气风发时的风采,但鬓上白发却平添几分憔悴。
他怀里搂着瑟瑟发抖的虞缳汐。如果程娇娥此时在这儿,一定能够看出,虞缳汐眼睛里的神采和在安平侯府时已经大不相同。
因祸得福,刘太医治了许久都没有治好的痴呆症,在她被明熙关入地牢,受过一场惊吓后,竟然奇迹般地痊愈了。
她先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渐渐地,又认出程胥来,她的记忆也随着程胥的唤醒而慢慢复苏,此时神智已经恢复了七八。
她伏在程胥怀里,发抖既是因为寒冷,也是因为害怕。她抬头看着程胥的眼睛,眼眶里噙着泪花,担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