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早没了踪影,急忙起来,见床头放着一套崭新的女装,心头涌动一丝莫名的情愫,他有时还是心细的,换好衣服,下了床,环视四周,这间屋子的摆设虽是简单、朴素,但完全的硬朗风格,彰显尊贵与威严,他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越来越有王者气息,这点是不容质疑的。
推开虚掩的门,相连的是间房,抬眼望去,高大的架满满的全是各种籍,前面的桌还摆着几打开的本,想不到耶律德光也喜欢读,不知他那样刚硬冷酷的人,读起文诌诌的古来,又是怎样一副滑稽的场面?
嗤,脑中浮出他拿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信步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来,翻了几页,没想到他读的时候还真认真,在旁边注释,写得好亦不好,他的观点是什么云云……
“思虑之政,谓思近虑远也。夫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故君子思不出其位。思者,正谋也,虑者,思事之计也。非其位不谋其政,非其事不虑其计……”
正看着起劲的时候,他进来了,“起来了。”他对我道,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抬头,见他着膀子,一定是刚运动过,身、脸、额头都大汗淋漓,一件薄薄的单层坎肩因汗水的浸,紧贴在身,结实健壮的身形,一览无遗……脸微有不自在,幸亏他在自顾擦着汗,没注意到我的窘态。
“咳,”我清了一下噪子,问道,“这是哪里?”
“这里是驿馆,不是昨晚就告诉你了吗?”他抬头看我,不以为然地答道。
噢,我想起来,他昨晚是告诉过我的,大脑一碰到他就短路,“我是问,这个驿馆在什么地方?”灵光一闪,我急忙争辩道。
“宋州城里。”他答。
我默然点头,原来他带我又回到宋州城,没想到契丹在这里也有驿馆,自古至今,政治势力的相互渗透,令人震惊,可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走,咱们吃饭去。”他见我怔怔地站在那里,便说道。
“哦,”我应了一句。
他带我出了屋子,这是一个小小的偏院,只一间房、一间卧房还有一个练功房,外面有一个极大的院子,通着各个地方,我们沿着走廊,向西走去,前面是正堂,穿过正堂,才到了厨房、花厅等地方,早饭摆在小花厅,我们两个人对面坐在颇大的四方桌前,有人立即将早饭捧了来,各色的莱样、点头还有白粥,看着这些丰富的饭莱,顿觉饥饿难忍,昨晚就没吃饭,又在雪地里捂了半宿,现在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急忙抓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饿了有饭吃,原来这件这么幸福的事,心里感慨着,其时有时幸福极其简单且垂手可得,只是我们从没留意过。
看着我狼吞虎咽,“饿坏了,那多吃点。”他说道,又往我盘子夹了些莱来。
“好了,好了,已经够多了,我吃不下了。”望着我盘子里如小山般的饭莱,我急声道。
“多吃点,要胖一些才好,”他笑道,“我可不是楚灵王。”
呃,我抬眼看他,难得他有像现在这么温顺的时候,他刚说什么,楚灵王,据史料记载,“赵灵王好细腰,而国中多饿人。”
“我才不是细腰呢。”我脱口反驳道。
“这才好,正好凑好一对。”他嘻笑着,样子痞痞的。
脸“腾”的一下红了,慌忙低下了头,这个家伙说话越来越露骨,怎么突然间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二少主刹时不见了,这时倒像一个平凡普通的男人,随心所欲地向女孩子打情骂俏。
埋头吃饭,权当没听见,他吃得极少,可能是吃不惯这种饭莱,只有那种大口哚肉、大口喝酒的饭莱气氛才合他口味,那才是他的主旋律,这只不过是偶尔打打牙祭的小插曲而已。
吃完饭,我们回到房,他悠哉游哉,似是很清闲,我则心里有些沉,心神不宁,“跟…你商量…个事情。”我吱吱吾吾地开口对他说。
“什么事?”他抬起头来,好奇地问道。
“呃……我要去找我大师哥,你可不可以借给我一匹马?”虽然很难开口,但还是说了出来,瞪大眼睛盯着他,不知他是否会好脾气地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