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求什么,只是到了那时那刻,偏不按自己的想法行事,也许,我是过于现实吧。“现实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吃亏。”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随即释然,一笑置之。
晚膳时,我仍称病没去梨园,用膳不久,杨越泽一行人居然来到了青鸟居。自然还有东方语堂,杨官、杨老太太和袁姨,走在一列人中最后一个的,想来便是那位秋道长了。此人看来文文静静,三十来岁年纪,一身青袍长衫,但面上却留着整洁的胡须,令他整个人看来自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见我正打量他,眼神也慢慢的扫过来。我一个重心不稳,瘫在静梅怀里,这人的眼神过于伶俐,仿佛已经穿透我所有的伪装直视到我最真处,我仿佛已经脱离惠喜的躯体,就这样原形毕露的站在他眼前,任他宰割一样。他面上明明温润祥和的神情,在我看来却隐藏着无数阴谋和陷害。
“弟妹,你这是怎么了?”杨越泽人前倒是称呼的正经,他眼里闪过那丝幸灾乐祸的笑,几乎让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有些头昏,没什么事。”我强笑的使劲提醒自己,纵然你输了,也不能这样轻易表露。老太太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安慰道:“没事,这位道长是高人,让他帮你看看,你的病就好了。”
老太太触碰到我寒凉的手指一怔,再看我脸色苍白,也是担忧的看着杨越泽,杨官终是不忍,冷冷说:“我看惠喜并没有什么事,她不愿意,就算了吧。”
“二公子,待老夫帮二奶奶瞧瞧,无病也能强身。”那秋道长忽然出列,抱拳躬身缓缓说道。他明明是在行礼,但他看着我们的神情,就当副圣洁的为九天圣人。
他这样一说,杨官和我都不好说什么了。
我忽然感觉有股鼓励的目光正深切的看着我,四眼一忘,正是东方语堂,他眼里充满了鼓励和温柔,我这才发现,他的眼眸居然是墨黑中带着琥珀色,那么深邃,那么深沉,仿佛一不小心,我就会陷了下去。但我躁动的心奇异的安定,我坦然的忘着秋道长,心中凛然。
杨越泽对我突来的转变无法侍从,我挑戏的瞥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殊不知我这一笑,除了秋道长外,三个男人都痴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惠喜脸上所出现最生动的表情了。
一行人进了青鸟居,我一派无谓的与老太太茗茶,全然不去管那秋道长。秋道长拿着个罗盘,在我房里转了个圈,时而又走到窗边对着罗盘打量半晌,最后走到我面前细细的打量我的额头。
我倒无谓,杨官却不高兴了。静梅更是比谁都紧张,明知道不适合还是小声问:“秋道长,我家二奶奶,没什么吧?”
那秋道长倒也不怪她无礼,转身对杨越泽道:“二奶奶确实被冤魂迷了心志,不过待老夫做个法式超度其,二奶奶便无妨了。”
我捏的茶杯掩饰自己紧张的手一松,心里也舒了口气。杨官和老太太脸上都微怔,然后老太太闪过阴狠,我不禁一阵后怕。杨官则无限感伤内疚,埋着头不说话。
杨越泽更是一怔,但见秋道长一派自信,遂也信了。
一行人走了,我才松下来,不觉已经出了身冷汗。东方语堂走后再也不看我一眼,想来是怕杨越泽怀疑,却令我更不解了。
这秋道长看着并不向江湖术士之流,杨越泽如此精密谨慎,自然不会在身边收个不中用的人,那他更不会收个不忠心的人了,东方语堂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他居然不惜违背杨越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