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明,这县令是你想做就做、想不做就不做的吗?这是南山郡,南山郡杜家的规矩可不能乱。来呀,安排!来呀,来呀,安排!”
旋即,太守府来的皂衣差役也一涌上前,数十把腰刀围在陶渊明三尺之处,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目光就似一只只下山的饥饿猛虎。
陶谦之一脸不可思议之态,紧接着又跪行两步,道:“杜道长,如今小人已替二叔折腰,你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家二叔了吧?我家二叔就是一个书呆子、一根筋。杜道长,杜道长,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杜寿闻言面色一惊,看陶谦之这一个不大不小的年纪,一番话入耳比陶渊明好听多了,如一绺温温柔柔的泉水入胸入肺,温润无比。
要是由这样的人做了这一县之长,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一者,又让陶家人折腰于杜家名下;二者,在南山郡中留下了非杜姓的最后一处县府,堪称完美。
如此,真可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小子,贫道自知:上天有好生之德。可是,你家二叔他好死不好生,又让贫道如何好生之德!贫道无非是从了你家二叔之愿而已!”
“杜道长,杜道长,小人已替二叔折腰了。要么,要么,就,……”
陶谦之一时急眼,旋即白纱白袍一扬又一伸,紧接着五体投地又一直,轻声细语道:“吱吱,吱吱,吱吱,……杜道长,……吱吱,……”
五斗米道道士与太守府来的皂衣差役一通大笑;县衙皂衣差役恨不能把头埋进地里,倍感丢人。
“竖子,竖子,竖子!陶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陶家列祖列宗啊,列祖列宗啊,怎么会有如此不孝子孙?天啦,天啦,……”
一声声哀嚎,就似破了天;声声入耳,又让渊明肝肠寸断,这一些年来对陶谦之的悉心教导,全然就如孟婆江流上的一个水泡,啵,破裂之后再也寻不回踪迹。
“好小子,好小子,好小子啊!不愧为南山郡人。贫道可喜,可喜欢着哩。哈哈,哈哈,你家二叔既然不做这一个县令。贫道以为,你做最为适合,最为适合啊!”
杜寿自鸣得意不假,一副得胜凯旋之态,面生八分喜悦。
既然陶渊明丢了官印,众目睽睽之下又说不做这一个县令,太守杜安的文书一时全然无用了。
其时,一个县衙皂衣差役趁乱早就溜出去寻庞飞龙。
“埋汰旮旯,杜寿这臭道士居心不良,又来欺负陶大人!如今,飞龙不比往日,必定一刀劈了他!”
庞飞龙青锋大刀在手,一收一旋之间,急步往县府中回赶。
皂衣一闪疾飞,庞飞龙率先一步赶回来了县府,见县府大门前的这一番阵势,一时怒目圆睁。
“该死的臭道士,飞龙在此!又来欺负陶大人,一刀劈死了你!杜寿你这一个禽兽,纳命来!……”
青锋大刀一收一旋之间,庞飞龙右腿轻轻的一抬,一式虎跃直扑杜寿。青锋大刀一闪青色光芒直戳而下,确实也今非昔比。
“庞大人,一刀劈死了他们,一刀劈死了他们,欺人太甚!……”
“庞大人,庞大人,这一些杜家人,巨毒,歹毒着哩,……”
“……”
县衙皂衣差役一番话入耳,旋即也让庞飞龙又多生了八分底气。这八分底气,就是同仇敌忾!
太守府来的皂衣差役与五斗米道道士见状一惊,真可谓:事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庞飞龙的青锋大刀越来越怪异,也越来越嗜血!
嘭、嘭嘭、嘭嘭嘭,……
青锋大刀刀光落地,一绺电光火石骤起,紧接着炸裂又撕裂了四周空气,就如孟婆江波极速一荡,一时刺耳之声的嗡嗡让人目眩。
杜寿左避右闪之间躲过了这一式青锋大刀,一时心惊,没想到几日不见,庞飞龙的青锋大刀就变了样,旋即文书掷地,右斜一连串侧空翻,之后长剑极速出鞘御敌。
“埋汰旮旯,又是葛洪这一个旁门左道!道家印记,道家印记,无非就是道家印记!只可惜,你这道家印记还欠火候,贫道不惧!”
杜寿浮过一丝从容,这一些年来与葛洪也交过几次手。
倘若一对一,确实胜不了葛洪的道法。但是只要南山郡顶上三道一同出手,葛洪就是手下败将。
至于青锋大刀使出来的道家印记,胜,只在一时半会之后。
杜寿微微一笑,游离步法躲闪之间,左手长剑一式挑剑而起,接着右手二指化掌一击,之后口中念念有词,张口字字珠玑说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五斗米急急如律令,敕!天火之光,起!”
浓烟绕火光,火光落地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