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萝微微侧目。
她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所谓的“永远都不会背叛”的。
凌风朔似是看出她想法，解释道：“福伯在夏家少说待了几十年，从未被亏待过，他没有背叛夏文博的理由，亦或是，就算他要背叛夏文博，又为何会选择与季孤寒合作？”
“也对。”
江云萝并不反对他的说法。
若是福伯真的与季孤寒有什么勾结。
那这整桩案子的性质都会发生改变。
从“偶发事件”便为了“蓄意谋害。”
那她这几天所想的一切都要推翻重来，更别说本就没有找到什么明确的头绪。
可紧接着——
却凌风朔突然道：“而且，他那把剑有问题。”
“嗯？哪里？”
江云萝瞬间便来了精神。
她刚才看那把剑的时候，只从剑身的磨损程度看出来的确是新的，勉强能证明季孤寒或许真的没有说谎。
凌风朔却道：“剑本身没有问题，但是与他放在一起，便有问题了，那把剑的剑柄，只有三寸。”
“三寸？”
江云萝一怔，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接着便看凌风朔抓着自己的手，与他的合在一起。
他们二人的手可谓是天差地别。
尽管什么武器到了江云萝手上都能够用的风生水起，但那是再并为“特殊”定制过的情况下。
譬如凌风朔的霁月。
她虽然能用，但霁月本身的重量却并不适合她，用不了多久便会觉得手臂被剑身坠的发沉。
还有……
看向自己明显比凌风朔短了整整一个指节的手，江云萝脑海中突然电光火石般的闪过了什么。
季孤寒拎着补品的手。
季孤寒将剑递过来的手。
那双手……
指骨宽大，指节分明……
“他的手根本不可能用三寸剑柄的剑！”
她险些便没有控制住音量，担心隔墙有耳，这才将嗓音压到了最低。
凌风朔唇角微微弯起，赞赏的看着她。
“不错，那把剑握在季孤寒手里，怕是半个手掌都要露在外面。”
这便是那把剑最大的破绽。
江云萝或许看不出来，但凌风朔只需扫一眼，便能察觉。
不单单是剑的质量不算顶尖，而是这把剑根本就不适合他。
尤其是还是出自夏文博的手。
便更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季孤寒在说谎！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坐不住了。”
如此主动的带着这把剑跑到他们两人眼前，那说明，他们险些触及了他想要隐藏的东西。
是什么？
那把真正的剑吗？
还是和剑有关的人？
这把剑，他并非是自己要用？
又或者——
“季孤寒会不会用刀？”
她忽然发问。
“刀？”
凌风朔闻言一顿，思索了片刻，这才答道：“自然是会的，习武之人在初学时本就会尝试各种武器，但他最擅长的还是剑术，怎会突然问起这个？你怀疑他是凶手？”
“谁知道呢。”
江云萝一勾唇，看向季孤寒离开的方向：“只是托这位季盟主自作聪明的福，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记不记得，昨天花月说，他是个俗人？”
“嗯。”
凌风朔点了点头。
江云萝继续问：“那想必……他对自己的地位一定很看重？又和江唯誉有些像，不管是名誉还是武力，定然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或者……喜欢听别人对他的称赞？简单来说，便是想当一个完美的武林盟主。”
“不错，你看人很准。”
听着这直白的评价，凌风朔失笑。
“墨影在寻找彦辰下落时，听到城中有不少百姓都在称赞季孤寒，说些盟主大义之类的话，想必他很是受用。”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