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浅眠。
江云萝似乎昨晚都在梦境中浮浮沉沉,直到睁开眼,察觉到刺眼的阳光,这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
“呼……”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揉着僵硬的脖子坐了起来,察觉到整个身体都有些僵硬,丝毫没有熟睡过后的轻松感。
“醒了?”
凌风朔起得早,已经替她备好早饭,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她神色疲惫,心疼道:“你昨晚似乎做了噩梦,睡得很不安稳。”
“嗯……”
江云萝淡淡的应了一声。
整理好混乱的思绪,这才道:“我昨晚梦到夏文博的书房了。”
凌风朔神色一凝,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江云萝继续道:“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好像亲眼去看过了福伯当时所说的现场,书房很乱,屋里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只是可惜,还没等我好好检查一番就醒了。”
梦境的混乱是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解释的。
在梦中,从院门口到书房门口的路似乎是怎么也走不完。
就好像明明近在咫尺的东西,却无论如何也碰不到。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踏进那间书房。
却没有机会好好地四处查探一下。
“呵……”
想着,江云萝忽然笑了出来。
她在想什么?
说的好像在梦中发现了什么,便能够当做证据一样。
想着,她赶忙起身收拾了一番。
吃饭时却有些味同嚼蜡,忍不住又开始出神。
接着便感到额头一凉。
凌风朔的指尖一触即离,正无奈的看着她。
江云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一直紧锁着眉头的。
接着无奈道:“已经是第三日了。”
她语气难得有些焦躁。
凌风朔也跟着沉默一瞬,随即沉声道:“若是五日内找不到彦辰,便只能把墨影留下。”
他不放心季孤寒的人。
江云萝闻言眉头锁的更紧。
她最担心的,是血藤的解药。
眼下夏文博已死,唯一的希望,便是凌风朔的那位好友了……
“到时候再说吧。”
毕竟还有两日的时间,不想过早的泄气,江云萝顺势转移了话题。
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径直去了江唯誉的住处。
没办法。
既然他们是打着照顾江唯誉的旗号才留下的,总规要在夏家与季孤寒做做样子。
江云萝每日去给江唯誉“看诊,”也是为了确认他眼下的情况,和接下来药物的用量。
可没想到——
这日看完诊一出来,竟是又碰上了季孤寒!
“季盟主。”
江云萝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冷淡:“之前不是已经同季盟主说过了,誉王如今是朝廷要犯,季盟主怎的又找来了?”
她一边问着,目光一边缓缓下移,看向季孤寒手里拿着的东西。
看起来像是一些补品之类的。
季孤寒闻言呵呵一笑,又看向一旁的凌风朔。
“郡主与王爷放心,老夫自知无权插手朝廷之事,只是眼下誉王身体不适,老夫既然知道了,便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今日一早便特意让人去备了些补品,拿去让誉王补身体也是好的,尽快养好了身子,这才好赶紧启程,莫要耽误了正事。”
他话里话外似乎还是想催着众人赶紧走。
但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补品也递了过来。
江云萝目光闪烁一瞬,还是伸手将东西接了过来。
接着眼神便无可避免的落在了对方腰间挂着的一柄宝剑上。
那剑鞘看着崭新,上面搭着的玉坠也一看就是名贵之物,和第一次见面时,她腰间的佩剑显然是不一样的。
江云萝的目光一顿。
不过是停留了短短的一瞬,季孤寒却是突然道:“郡主是在看老夫的剑?”
说着,竟是大方的直接将佩剑解了下来,颇有些炫耀之意道:“这便是老夫之前专门托文博兄打造的兵刃,只是可惜……”
他话锋一转,忽的又长叹一口气,满是惋惜:“只可惜……文博兄如今已不在了,这把剑,也成了老夫对他唯一的念想。哎”
季孤寒语气真挚,连抓着剑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江云萝却是飞快的与凌风朔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昨日才问过季孤寒究竟找夏文博定制了什么武器,今日他便主动带着佩剑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来不及细想,江云萝顺势便就着他的话问道:“不知季盟主这把剑,可否借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