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姜成见她的手就要下盆子里,把脚一抽,带出水溅了她一身,“我自己擦,你忙你的去。”
关梨儿的手落了个空,像个没事人似的,把盆端了起来:“我去倒洗脚水,顺便去看看大河回来了没有!”
姜成擦着脚:“好,去吧。”
关梨儿端着水站起身转过身,脸色就沉了下来,眼底深处涌现了对姜成势在必得,这个男人,她越接触,越比她想象中的更好。
真不知道他的娘子为什么要离开他,有什么大事要办,非得离开他,离开他,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再美的人也抵不过就近的软玉在怀。
姜成擦完脚之后,重新套上鞋袜,站在窗前,看着偶尔窜出来的烟花,听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想念着远方的谢桃花。
大年三十阖家欢乐,他如上辈子一样孤家寡人过新年。
过了许久许久许久,关梨儿和狗蛋儿才回来。
狗蛋儿可开心了,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让屋子里平添了一丝人气,不那么冷清。
夜里,他们母子二人睡床,姜成打地铺睡地上,辗转反侧,许久才睡去,因为心中有事,早晨便起得早。
不开门做生意,但是得去那边的粗盐提纯工坊,那边的伙计,过年前已经说过了,大年三十下午放半天假,初一就得来干活。
初一的初三来干一天活,一天活算三天活的工钱,干活的帮工们,自然而然乐意来,甩着膀子干开,粗盐提成工艺,总共就那么几步,分开弄,只要人工到位,就不成问题。
本来就几十个干活的人,后来经过干活的人介绍,外面的棚子房子又搭上了,干活的人就多达了二百人。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工序,每个人有每个人要干的活,过了正月十五,提纯过的粗盐正式进入京城各大酒楼客栈。
颗粒大的粗盐带着苦涩味,提纯过的细盐,除了咸味,什么味也没有,无论放在菜里,还是放在汤里,不再带着一丝丝苦味。
细盐深得各个商家老板的喜欢,有多余的,就进入了盐行,比粗盐贵,贵上五倍,普通百姓吃不起,有钱的人家吃得起。
正月十六,姜成进了皇宫,拿着这十五天的账本给谢复仲看。
他用的账本不是这里的账本,是他自己按照在华夏的那样的账本,收入支出总计的账本。
这种账本的好处,就是一目了然,不会看账的人,也能看个一二,最主要的是,账房先生好算账。
谢复仲瞧得明明白白的账本,高兴的直拍姜成的肩膀,“好好好,姜成兄,你这个账记得漂亮,记得好,记得朕都能看明白,往后都是按照这个账来记。”
姜成拱手应了一声是,随即迟疑了一下,开始挑事:“皇上,草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复仲看着账本的笑意还没有退下:“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讲来,朕不怪罪于你。”
姜成听到谢复仲这样一说,当即说道:“回禀皇上,大年三十,太后出宫找草民了。”
谢复仲拿着账本的手一顿:“大年三十太后出去找你了,她找你何事?”
姜成垂着头颅,未做隐瞒,张口道,:“回禀皇上,她找我起先,是想安排几个人去粗盐提纯工坊,说为皇上分忧解难。”
“草民告诉她,让她来寻皇上,只要皇上您愿意,她就可以安排人来,她转瞬之间跟我说是说笑的,草民就当她说笑。”
“而后,太后让草民去跟舅母说,让卢家老爷子离开范阳来京城,为国为民为皇上,草民答应了。”
“前些日子忙碌,一直没有去舅母家拜年,这两日才去,去了得知,好像卢家老爷子已经启程赶往京城。”
“草民是皇上的人,但是太后又让草民去打听,草民吃不准,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请皇上定夺!”
谢复仲文闻言,抓着账本的手指一紧,脸上笑容不在,眼中寒意凛然,他的母后要做什么,他好不容易要赚点银子,好不容易要自己干点事儿,她要横插一脚,安排自己的人进来?
让姜成去找顾夫人卢令仪问她的祖父出不出山,这不是明摆着,太后肯定威胁了姜成,姜成没把她的威胁说出来,美化了她。
他要找卢太傅,太后也要找卢太傅,怎么着,太后觉得他这个儿子没用,事事都要替他操心,事事都要被她掌控。
谢复仲问着姜成:“你想怎么办?”
姜成立表忠心:“姜成是皇上的人,是替皇上做生意的人,是替皇上跑腿的人,皇上让姜成做什么,姜成都做什么,绝无二心。”
谢复仲心头略微好过些:“好,你的忠心正看见了,济人太后,想知道卢太傅怎么样,那你今日就去告诉太后,卢太傅近日可能从范阳过来!”
姜成迟疑了一下:“皇上,是说让我把我所知道的全部告诉太后?”
谢复仲掷地有声道:“对!”
“那好!”姜成应了一声:“草民回头就去告诉太后,皇上,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