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当年能在扬州得个解元,可真是不容易啊!”
良久,陆烁才回过神来,转头看着周茂了一句。
四年前,周茂年方十三岁即中了淮南道头名解元,这是陆烁一开始就知道的,虽很是敬服,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如今看了这榜单,陆烁才知他这解元的含金量有多高。
孙哲也在一旁点头应和。
不过很显然,他的关注点跟陆烁完全不同。
只听他道:“……只是可惜了!师兄今年未曾下场,若不然,这会试的头三名,您定是没跑了……”
听刚刚周茂介绍,除了头名状元年过四十外,另两人俱都正当青葱之年,与周茂是同科举子。
“起来容易!”
周茂笑着摆摆手。
“考场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之前中解元,也是时运到了,若真的今年下场,我可没那个把握能得个前三来!”
这话虽谦虚,却也是实情。
考场确实意外很多,有时出卷人的立场观念、改卷官的见解看法,都有可能影响最终结果。
再者,提到周茂为何今年不下场?
周父的想法与陆昀很显然是一样的,那就是想让周茂多积累,多观望。
成名趁不趁早无所谓,如何稳稳当当的考完全场、稳稳当当避过政治之祸,这才是两位父亲心里最为担忧的。
……
魏州这边,师生们的热情很快散去。
京师里众人的狂欢却还在继续。
三年一度的大考,不仅改变考生命运,同时也是为大齐翟拔人才的盛举。
民与之同乐,这是自然。
苏成今年的会试恰恰得了个第四名。
虽然没进前三有些遗憾,但因江南考生自来就比京师的要强上几分,这个结果倒也算是惊喜了!
熟识的人纷纷送礼庆贺,就连一向高高在上的陈府,也破天荒送了座五彩琉璃的宝树来。
由此可见,书生命运的改变,前面四次都只是跳板,唯有这会试和最终的殿试,才是决定人一生的东西。
如今会试放了榜,虽然还要再经一轮殿试进行选拔点功,但只要不出意外,这功名基本上就算是定下来了,殿试的最终结果跟会试并不会相距太大。
这也是中亲朋提前送礼的原因所在。
苏成拱手笑盈盈送走四面八方贺喜的人,这才转身进了院子,只不过进院之后,他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忠叔从里头大大方方迎了上来。
自去年乡试第一之后,苏成因这举子身份,加之与陈府的关系,地位随之拔高,自然不乏提前送礼的人。
苏成也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一位乡绅的馈赠,赠品即是眼前这栋宅子。
除此之外,许多忠心的旧仆,也都被他借此机会,正大光明买了回来。
就跟阿树一般,从此之后,忠叔等人在也不必避着众人,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到人前来了。
忠叔迎上来,见苏成面色不好,阴沉沉的,自然知道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