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探究他的秘密，更不会侵入他私人的领域，她给他足够的空间和无限的包容。</p>
如果一个女人既不需要依靠，也不需要他养活，那她到底为了什么而选择婚姻？</p>
江铭最后对她得出结论，她只是想找个人生活而已，于是，就凑合着跟他过日子。</p>
关了灯，翻涌的念头使他睡意全无。</p>
她梦了什么，居然那么惊慌恐惧？这是他第二见到她流泪，但她却一点也不愿跟他敞开心扉。</p>
上一次，是他去她家接亲，本来经过一段痛苦的婚姻，他根本不想大张旗鼓。可是，一转念，又觉得对她不公平，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嫁他这个二婚的，已经是委屈了。</p>
那时，她一身新娘禾服，明眸皓齿，略有几分娇羞，彻底惊艳他的双，他曾有一瞬间失神。</p>
其实，她长的不错，五官俏丽，性格文静温和，应该是大多男人心中的老婆首作的人选。</p>
江铭对她家庭情况也是知晓的，但他不相信，以她自身的条件，怎么可能耽搁成大龄剩女？</p>
虽然介绍人曾明确告诉他，是她家庭的原因，江铭还是不以为然。</p>
除非，是她自己不嫁，否则，她残疾的爸爸不可能是她的绊脚石。</p>
江铭伸手握住她的时候，她突然垂下头，浓密的睫毛遮掩她的双眼，那么毫无预料，措不及防地撞击他的心头。</p>
他看到她滚落的泪水，像一串断线珠子，砸进他的心间。</p>
那一刻，他反应过来，以为她委屈嫁给他这个二婚的男人。</p>
但接下来，他很快否定自己的想法。</p>
她的手不停颤抖，紧紧攥着他的掌心，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她的情绪。</p>
这不是反感的表现，如果她对他排斥，决不会抓的这么紧。</p>
踏出门口的一刹那，她蓦然回头，望向满屋拥挤的亲戚朋友，目光穿梭每一张面孔，最后定格在大厅正中央，那空荡荡的墙壁上。</p>
她的手攥得更紧，身体也僵硬不动，直到众人催促，她才缓缓回神，与他并肩迈出门槛。</p>
后来，他记起，那套逼仄的老房子大厅正中央，曾挂着她爸爸的遗像。</p>
不知什么时候取下来，可能家族里的长辈认为喜庆之日不适合。</p>
那一次，她独自出嫁，身边没有至亲之人而难过落泪，他可理解。</p>
那这一次，她为什么流泪？梦魇纠缠而惊吓？还是她的心事只能在梦里释放？</p>
江铭辗转反侧，两年来，他第一次因为担忧她而失眠。</p>
似乎这也是两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迫切想亲近她，想了解她。</p>
程寒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侧着身，紧紧抱着自己，微微蜷驼，埋头闭目。</p>
江铭几次抬臂想拥她入怀，又犹豫不决地放弃。</p>
程寒并不是很喜欢他亲近，每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大多数她都是把自己蜷曲成虾状，背对着他。</p>
她跟他中间隔着一条银河系的宽度。</p>
江铭也不是重欲之人，或许说，他因为上一段婚姻，而对女人有着极重的警惕之心更准确。</p>
他看出程寒的不乐意，他也从不花心思改善夫妻之间的和谐。</p>
他一直觉得这样挺好的，合适着就过，过不下去就分了，也不致于劳心伤神。</p>
早上，江铭醒来时，她已经起床，他出去看见她帮忙妈妈张罗早饭。</p>
江铭想起她夜里的失控，心里不禁有些复杂，他静静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愈发不是滋味。</p>
也许至始至终，她从未想过要融他的生活，却努力扮演一个合格，甚至完美的妻子身份。</p>
江铭心间一动，他想到一件事，程寒进门两年，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妈妈暗暗着急，她私底跟儿子提了多次，是不是程寒采取避孕方式？</p>
江铭留心过，并没有不妥，当妈妈提出俩人去医院检查，程寒也无任何异议地配合。</p>
她太过于配合，其实，是反常。</p>
那时，江铭认为要孩子的事顺其自然，所以没有多大想法。</p>
而且他心里还有心结，如果不是他结婚彩礼这件事，爸爸也不会葬送了性命。</p>
再说，程寒不是真心融入他的家庭，那她迟早要抽身离开。</p>
这样的话，有个孩子，岂不处境可怜。</p>
可此时，江铭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无所谓，他心里的想法改观了，他开始留恋程寒给这个家带来的温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