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吸一气,隐隐还可闻到轻柔的花香味,放眼望去,花丛间有一小径向内堂穿去。
“虽说无梅,但我总感觉便是这儿!”苏迈吸了吸鼻子,颇为满足地说道。
“为何?”无用见状,又向四周看了看,随后问道。
“那精致小笺,那首小诗、还有那朵梅花,这些都说明这偷花之人应为女子。
此地颇为灵秀,且这院中奇花异草,显然主人颇具情趣,二者印证,多有相合之处。”苏迈边四周打量,边说道。
“这么说倒也有几分相像,不过此地为何没人?再说看这样子,却也不像个佛门所在。”无用疑道。
“小和尚,佛门应当如何啊?”无用话未说完,便听得一个声音自屋内转来,听起来却是一男子之声。
无用闻言,忙转过头来,却看那正门之内,正转出一中年男子,相貌颇为儒雅,手上提着一株灵草,脸色平静。
“这……”无用被他这么一问,一时间怔了怔,却是不知如何作答。
“此地一无香火,二无僧人,即不闻颂经之声,也不见佛佗罗汉,如何能说是佛门?”
苏迈见无用愣了愣,便接口回话,见那男子一副俗家打扮,便又反问道:
“再说佛门弟子,不去颂经礼佛,却整日侍花弄草,却是为何?”
“哪里来的小子,牙尖嘴利的,滚进来罢!”苏迈适才所言,颇有些
不敬,不过男子闻之却也不恼,反而一转身朝里侧行去。
苏迈见状,忙朝无用使了个眼色,跟了上去。
走上几级台阶,及近正门,便见眼前一尊白玉雕成的卧佛,神态雍容俨雅,眉目慈祥端正,佛前未设香台供桌,却有几束鲜花插在白瓷瓶中,花瓣犹带水气,显是新近采摘。
“观自在菩萨!”无用见这卧佛形象,忙在那地下蒲团之上拜了下去,口中念念有辞,看去甚是虔诚。
苏迈本不喜求神拜佛,但进得佛门,自得随俗,便也拜了下去。
当无用犹在行弟子之礼时,苏迈已然转过佛像,朝内庭走去。
不远处,一棵高大挺拔的合欢树下,先前那男子正负手而立,神情淡泊。
苏迈见状,想起此行目的,便忙走近前去,朝那男人拱手一礼,问道:“敢问先生,此处可是拾梅庵?”
“你没见山门前的牌坊上写着静照庵吗?”男子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道:“此处不过一处普通院舍,尽是侍花弄草之徒,何来什么拾梅庵?”
苏迈闻言,顿觉头大,先前逞一时口舌之快,不想却得罪了这男子。
想了想,复又向那人躬身一礼,随后满带诚挚地说道:“在下有急事寻来此处,先前出言无状,还望先生莫怪!”
那男子见状,神色稍霁,朝苏迈摆摆手,随后冷冷地道:“回罢,此处并没什么拾梅庵!”
苏迈闻言,怔了怔,心道这人也太不近情面了,他越这么说,越是有问题。
想了想,决计试上一试,便道:“此处便是拾梅庵!”
男子闻言,皱了皱眉,随后道:“何以见得?”
“在下自乌月城得人提点,知那拾梅庵便在这丹炉峰下,寻路而来,却仅此一处,此地虽未见梅花,却是一处灵地,那紫叶斑竹和院前池中荷叶便是明证。”
苏迈望向那男子,从容说道。
“那又如何?”男子依旧负手而言,言语中听不出情绪。
“拾梅拾梅,踏雪寻梅,原是雅事,非俗世粗人可为,此地虽处深山之中,却遍植奇花异草,满院芬芳,显得这主人甚有雅趣,殿堂之中,无香炉烛火,却以鲜花相奉,再说,这寻常佛殿之内,多供奉释加牟尼像,此处却安放着一尊观音卧像,显然这住持也是个不循常例之人,几番印证之下,再结合我欲寻之事,便可见端倪。”
“一派胡言!”男子哼了一声,却未再发话。
“敢问先生,此地之主人可在?”苏迈见状,也未理会,却是开口问道。
“老夫便是!”男子漠然回道。
“非也,先生只怕亦是客卿,却非其主!”苏迈闻言,笑了笑,说道。
“哦,此话怎讲?”男子闻言,似乎颇有兴趣,听听苏迈言下之意。
“自我入得院门,见花繁似锦,叶绿欲滴,却未见一片枯叶,显然此间主人是个勤勉惜花之人!”苏迈说话间,无用也转了出来。
“接着说!”男子未顾及无用,接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