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茶未料无用会有此举,一时间亦有些羞不可耐,尽管说无用是个出家人,但毕竟亦是个阳刚丰致,昂然正气的男子,正是青勃发之时,措不及防之下,被他这么一托一背,原来有些苍白的脸上,顿时染上一层淡淡的红韵,看上去,多了几分俏色。
毕竟,自懂事以来,这是她第一次和男子,有了亲密接触,却没想到,曾经梦想中的美好,竟是在如此狼狈之下。
而无用心如净水,十余年清灯古佛,晨钟暮鼓,虽不像真正的出家人那般清心寡,但毕竟在名动一方的禅林中长大,又有诸高僧耳提面命,故而心境澄明,一心向佛,对于风月之事,却是一无所知。
此刻的他,只想着救人,亦顾不上清茶有何反应,脚底生风,发力便往那深林隐蔽之处钻去。
不到片刻,后的林中,便响起了追击的叫喊之声,听动静,像是有数人分头围追而来。
无用本就有伤在,此刻又背着清茶,已无初战之威,若再被围攻,只怕撑不了多久,二人便得殒命于此。
故而,一咬牙,顾不得草深路险,心无旁骛地往前疾冲而去,不到一刻,原来便有些破碎的僧袍又被挂出好几道裂口,小脚之上,亦是血迹斑斑。
不灭金作为佛门秘法,其威力在此刻便显露无遗,无用背一人,在那莽莽深林中穿行奔走,跑了一刻钟时间,浑然未觉疲累,甚至于那后的追逃之声,隐隐有些渐趋远去。
在这一路难寻的密林之内,巨树参差,草木杂糅,后那群黑衣人亦无法御器而行,这你追我赶之间,隐隐成了脚程的比试,无用所修之法,正是以力大耐打闻名,故而短时间,二人反而拉开了距离。
不过,这些黑衣人显然不是初至此地,虽说无用跑了甚久,但说起来,此地离那杜鹃林不过一个山头而已,平素里,只怕对这附近山林亦有几分了解,故而片刻之后,当无用犹自埋头狂奔时,远处的追踪者,已是天上地上,分头而行。
清茶被无用双手托着,动不能,这一阵奔逃,前紧贴着无用的后背,汗水悄然濡湿了衣,颠簸之间,有种从未有过的异样之感涌上心头,原本搭在无用前的双手,亦不自觉的松了松。
无用行走如飞,但却是慌不择路,他一心逃命,却未发现,后的声音似乎已然隐不可闻。
穿出一片松林,眼前是一片浅滩,一径溪流自林中迤逦而出,两岸石如鹅卵石,踏上去,比之那林中深深浅浅的枯叶乱草,要实在得多。
无用略一停顿,正凝神细听林中的动静,便听得后有破风之声传来,来不及回头,双头抱紧小清茶,形一转,横移了数步,形未稳,便见一柄长剑,正定定地插在先前立之地。
即有人现,余者当不远矣!
如此形,若只是他一人,说不准会铤而走险,舍一战,不过此刻有清茶在后,他自然不敢逞强,脚不沾地,拔腿便跳。
想不到,这一溪流竟生于一狭长深谷之内,两山夹峙之间,宽仅数十丈,而深却不知几何。
无用一路狂奔,却苦于无隐蔽之处,这深谷一望无际,除了些许杂草,却尽是乱石浅滩,故而他动作虽快,却逃不过后追踪的目光。
这一下,无用以短击长,却只能徒乎奈何。
他的不灭金施至极至,只见一团模糊人影疾闪而过,早看不清模样,而后,半空之中黑影已飞掠而至。
清茶虽受伤不浅,但头脑却很清醒,悄然转头,见后人影纷飞,已是越来越近,心中悲戚不已。
回头望见无用光秃秃的脑袋上,已是汗如出珠,显然,此刻,他亦甚为吃力,却不知能撑多久。
“无用哥哥,你赶紧放下我,自己逃吧!”清茶在无用耳畔轻呼一句,声音软糯而无奈。
“不行,生当同生,死亦同死!”无用接口回着,脚下亦未有任何停顿。
“没用的,我们逃不掉了,别无端地送了命!”清茶无力的回道。
“我背着你,便是见了佛祖,也能笑着喝酒吃,我若放下了你,便是逃得出去,亦怕入不了这佛门!”
无用闻言,凛然而回。
“无用哥哥,你怕死吗?”
“不知道,我没死过!”
“我有点怕,我不想过奈何桥,喝孟婆汤!”
“我是佛门弟子,死后不用下黄泉,应该会去往西方净土,极乐世界的!”
“你能带我去吗?”
“你不是出家人,如何去得?”
“佛不是度众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