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旷面色一沉,形微晃,以为柱,快雪剑光闪过,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随后,近在咫尺的常哥,只觉一阵寒气凭空而现,以那圆圈为中心,地面竟有寒霜涌动,并迅速朝外散去。
与此同时,他那手握着的朱笔,亦无端地滞了一滞,就在这须臾之间,笔尖亦已隐泛霜花。
常哥心中大骇,他这天工笔虽算不得甚神器,但自随其出道以来,却是第一次被人击中,更令他惊诧的是,并非以器相接,而是被顾旷快雪剑所激发出的剑意所袭。
看来,这几人敢深入此地,却有几分本事!
收起轻敌之心,朱笔一抖,化去那层霜花,随后复又向顾旷袭去。
地面寒霜正快速蔓延,片刻便到了那旁观着的二人脚下。
便如忽入寒冰池中,双脚陡然一凉,无尽的冷意瞬间涌来,这二人心知有异,也顾不得现观望,形疾闪,便朝顾旷围了过来。
清茶被无用护于莲花之中,一时间反倒置战局之外,此刻见三人围攻顾旷,也顾不得许多,随手一甩,红色软剑倏地挥出,一闪便脱了那金光的保护,形一化而二,却是朝分别朝那两黑衣男子刺去。
二人未料到清茶会突然发难,措不及防之下,当中一人的手臂瞬间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裂口,仔细一看,却正是先前威胁清茶的干瘦男子。
清茶这法甚是独特,二人乍被偷袭,自然心生怨恨,此刻回过神来,却是掉转来,以一敌二,转而围攻清茶。
若是以一对一,清茶应是不惧,不过此刻在二人合围之下,却有些捉襟见肘,任是她将那红色软剑舞得滴水不透,不久之后,却依然有一丝破绽漏出。
与她对敌之人,看起来虽其貌不扬,份亦不甚高,但在入岛之前,倒也是颇有声名之辈,故修为虽不一定高出清茶多少,但心和经历却深沉许多,加之二人同队行事,配合自然有几分默契,故而清茶一个不察,后背便挨了一掌。
好在那男子手臂有伤,出掌亦不如平素灵动,这一掌之下,力道便弱了几分,不过饶是如此,清茶亦觉了一阵剧痛,脸色瞬间发红,不自觉地惨叫了一声。
顾旷被那常哥缠住,正斗得难解难分,闻得清茶叫声,心急如焚,正抽相救时,却见半空中光头一闪,无用破空而来,以为器,横地一撞,竟将那干瘦男子撞得飞出数丈开远,随后一拳打在另一人的玄铁长刀之上,震得那人倒退了几步。
这一撞一拳,其快如电,出手不过须臾之间,却一下解了清茶之围,顾旷远远瞧见,亦是心生佩服,暗道无用所修之不灭金果是佛门重法,便是这力气,就非寻常修士可敌。
无用一击得手,净世莲花随之而来,一朵金色虚莲自二人头顶缓缓而开,随着无用一声佛唱,莲瓣旋开,随后便有如实质般,片片飞起,朝那黑衣人去。
而清茶得无用之助,亦缓了缓,忙趁机调息一番,而此时的局面,却成了清茶和无用以二敌四。
顾旷远远瞅见,只知况不妙,不敢再耽搁下去,脚下轻点,往后退了数步,随后快雪
向天一指,顿时化成一柄煌煌巨剑,挟着无数冰锋,便朝那常哥一斩而下。
常哥那天工笔亦见势而涨,朱红色的笔有灵纹闪现,看上去,倒像是正统道门的法宝。
正举笔相挡,突觉一阵极寒之气自半空传来,眼前忽有雪花飘落,像是猛然坠入冰窖一般,形顿时僵了僵,就在这片时之间,快雪像从风雪中飘然而至,带着无尽的寒意,疾斩而来。
常哥大惊之下,来不及有何反应,本能地举笔便挡。
“叮……”地一声,天工笔被击得倒飞而起,插入不远处的一棵草地上,尽柄而没,而常哥亦被震得五内翻腾,一口污血喷涌而出,形亦有些踉跄。
顾旷突施奇袭,重伤了常哥,一击之下,亦不停手,反手一剑,又朝围攻无用等人黑衣人横扫而去。
这一招,有如弑神出世,凛冽的寒气凭空而起,剑光未至,便已觉四野皆凉。
黑衣人识得厉害,不敢硬碰,一时皆放弃围攻,闪而避。
顾旷一剑开一片,亦即与无用和清茶汇合一处,三人背对而立,互为倚助,而清茶被二人护于后,一时间倒是最为安全。
常哥被顾旷重创,亦是恼羞成怒,随手取出一只竹哨,吹在口中吹了吹,一阵尖啸之声响起,不到片刻,便有数人凌空而至。
顾旷见状,直呼不妙,看来此次他们误打误撞,却像是进入这群黑衣人营地之中。
此刻,面对这群人数众多的对手,虽不知其份,但亦知今极难善了。
“无用,看来今凶多吉少了!”顾旷往侧望了望,见无用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看起来,似乎不甚担心。
“阿弥佗佛,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能在这红尘中走上一遭,和尚于愿足矣!”无用稽了稽首,随后又道:“顾旷,你还有妹妹要照顾,待会若有机会,带着清茶先逃罢!”
“不行,要走一起走!”顾旷闻言,断然拒绝,他虽不愿就此殒落,但若要他弃友逃命,却是万万不能。
“放心吧,我修的是不灭金,大和尚说我是打不死的!”无用回头一笑,看起来,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
顾旷见状,自然不会相信真有打不死的人,无用此举,不过是佛家弟子,舍已度人而已。
“好,无论如何,便放手一搏罢!”将快雪往前一横,顾旷横眉冷对,白衣飘飞,颇有几分天外飞仙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