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宇文睿的脸紧绷着,盯着他喝完那杯酒。段离喝完酒,依旧单膝跪地,宇文穆不说话,他也不敢乱动。
一阵可怕的静默后。
“赐坐。”
宇文睿终于说话了。旁边的太监连忙拿来一张席子放在段离面前。
段离揉揉发麻的膝盖,叩头谢恩后,恭敬地在席子前跽坐。
“可知朕为何要来找你么?”
“臣下愚钝,请陛下明示。”
宇文穆脸上冷冰冰的,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剥开段离的皮囊,发现躲在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
段离心里有些惊恐,有些焦躁不安,他不知道宇文穆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他没有把惊恐万状表现在脸上,依旧平静地望着宇文穆。
“带进来。”宇文穆说道。
段离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一阵风吹了进来,白银似的空气在他身上流动,这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他听到了身后衣袍的瑟瑟声,忍不住转过头去看……
――――――
夏日的午后,官道两旁阡陌交错,田垄连绵,三三两两的农人都倚靠在树下乘凉。
段离勒住马头,拭了一把汗。他抬头看一下天色,已近申时,依旧烈焰当空,虽然午后瓢泼了一阵猛雨,雨脚一收,霎时又热浪逼人。
他找了一棵大树,把马栓好,拿出水壶自己喝了一半,剩下的全喂了马,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纸,只见上面写着一句话:“亥时城西见。”
这是他从军营回来时在家中发现的,有人用一件女人的衣裳包着纸片丢在他家院门处,而这衣裳正是他当初送给顾小西的那件。
段离紧紧攥住牛皮纸,眉头拧成一团,猛地站起来准备上马,忽见前面庄子外的槐树下聚了一群人在看热闹。
他连忙拍马紧趋上前,却见十来个村民正拿着棍棒在殴打一个人,被打之人被打得抱头乱窜,不停喊饶。
“住手!”段离大声喝止,拔出钢刀冲向人群。众人见募地冲出一个挥着钢刀满脸英气的年轻人,心里先怕了几分,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段离喝道:“青天白日之下,何故恃强凌弱?难道你们眼里就没有王法吗?”
人群中钻出一个拿着棍棒的精壮汉子,看样子是这群人的头,他向段离略一拱手,道:“敢问大侠姓名,不知有何贵干?”
段离回礼道:“在下云游四方的游侠,路过此地,见几位蛮横无理,殴打手无寸铁之人,路见不平罢了。”
听说是游侠,汉子不由高看一眼,道:“我乃此庄上的庄头,这厮敢来我们庄上行窃,不把他的手脚打断。大侠何必袒护此人?”
段离回头瞥了下身后那人,只见他年约莫三十来岁上下,白净面皮,几无血色,一条长长的脸颊上挂着淡淡的愁容,似有无穷的委屈。
他顿起恻隐之心,对庄头说:“他偷了何物?由在下赔。”
庄头张大嘴巴,大概他没料到段离会说这些话,他转头与身后村民耳语几句,才说:“偷了一头猪和一些器物,一共值二两碎银。”
段离二话不说,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交给庄头。
庄头大喜,接过银子,招呼村民们走了。
身后那个人脸上涌起几丝绯红,一对星眼闪烁出感激的光芒,俯身对着段离叩拜。
段离赶忙扶他起来,说:“且回家去,切莫再做这偷鸡摸狗的营生了。”
那人唯唯,正想离去。突然段离又喊住他,问:“高仁可是住在这庄上么?”
那人一愣,回头说道:“高仁是我爹,大侠找他作甚?”
“什么?”这回轮到段离大吃一惊了。
段离吃惊并不是没有理由,因为高仁是个太监,而且是先帝的近身太监。
那人似乎看出了段离的疑惑,笑道:“大侠,小人叫高升,是我爹高仁的养子。”
段离拱手道:“在下段离,不知高兄可否带在下去见令尊?”
他刚说完,高升垂下头,叹了口气道:“可惜家父前不久刚过世。”
段离惊出一身冷汗,难道他又来迟了一步?
高升见段离脸色苍白,不安地问:“不知段大侠找家父有何要事?”
段离皱眉沉思了许久,问:“敢问令尊可还留有些遗物?”
高升想了想,羞愧地说:“实不相瞒,因为家贫,家父都是卷了张席子草草下葬。因为买不起衣裳,家父的一些衣服,小人都留了下来自己穿。”
卷张席子草草下葬?
段离惊愕了,要知道高仁当年可是先帝身边最得宠的太监,可谓是权势滔天,想不到晚年竟然如此落魄凄凉。他突然很想知道当年先帝驾崩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见段离一脸不相信,高升答应带他会自己家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