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人命,老管家再为你家主子隐瞒按律法也要遭受连坐之罪。”
老管家不敢再作隐瞒,连连拱手,把他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原来,李达因为跟随薛志勇做生意,一直居住在薛府。张氏是赖氏的外甥女,因为家乡闹灾,逃难到赖氏处。从张氏一进薛府,李达便看上了她,张氏却与薛府仆人大牛两情相悦。
说到这里,段离忍不住问:“老管家可知道张氏早已被李达侮辱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全府上上下下都清楚,李达是铁了心要纳张氏做偏房,所以不惜毁了她的清白。”
段离沉吟一阵,道:“这么说大牛也知道这事?”
“知道的,大牛这孩子性子直,脾性暴,我害怕他会做傻事,曾劝阻他切莫冲动。想不到他还是……”老管家沉痛地说着,边说边抹眼泪,看得出他与大牛关系非常要好,很是为大牛感到痛惜。
段离安慰管家一番,转身蹲下来重新打量眼下这两具男尸。
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个人应该是凶手,准备去杀另一个人的时候不慎也被对方同时杀死,结果两个人都同归于尽了。那么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杀死了赖氏房中的那四个女人,然后伪装成自杀现场的密室?
段离苦思冥想,做了好几番假设又被自己推翻。恍恍惚惚中他又想起了顾小西,如果她在这里就好了,仔细勘察尸体,说不定能从尸体中寻出一丝蛛丝马迹来。可是她现在又在何处呢?
他痛苦地扶着额头,盯着地上两具尸体沉默良久。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蹲下来从其中一具尸体中翻出一包东西来。
段离把这包东西放鼻下嗅了嗅,一脸惊喜地招呼付溅星过来,对他说:“付兄可认得此物?”
付溅星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也闻了闻,说道:“这不是蒙汗药吗?”
段离点头道:“对,凶手就是利用这个蒙汗药让这几个女人陷入昏迷中,然后把她们逐个勒死。”
付溅星道:“可是凶手又是如何把房间设置成密室,然后顺利逃脱出来的?”
“所以他需要一个帮手。”段离把蒙汗药收入怀中,招呼付溅星,“走,我们到薛府看看去。”
――――――――
顾小西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双眼蒙了一块黑布,口里还塞了一块布,双手反绑跪坐在马车上。她知道此时跟她一起坐在车上的除了阿翠还有一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用蒙汗药把她弄晕丢上马车的。
他们两个一路都不说话,车上一片死寂,这让她无法判断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马车行走的路径。
听不到市廛的喧闹声,马车应该出了城。隐隐听到了河流的声音,马车应该是沿着运河走。不一会,河流声消失,马车开始颠簸起来,似乎是上了一座山岗,还听到了鸟叫,应该附近有树林。
马车在山林处颠簸着,向前又走了好一截路,终于停了下来。
顾小西被赶下车,覆在她眼睛的布被人拿来,嘴里的布也被取出来。
她眼睛适应了一下,才惊叫起来:“宇文睿,你不是被烧死了吗?”
宇文睿冷笑了一声,:“本王若是死了,岂不便宜宇文穆了。”
“进去!”身后的阿翠使劲推了顾小西一把,她踉跄一下,才发现她面前是一幢荒圮败坏的高大门楼,门楼两边高墙逶迤,遮没在幽暗的林木里。
她四周看了看,心里不免一片寒意。此时已近深夜,四处是浓密深黑的松林,地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松叶,这里已经远离闹市,只能偶尔听见野鸟凄厉的哀鸣和远处野兽的呼嚎。
就算她有能力从宇文睿手下逃跑,她独自一人又怎么可能从这野兽出没的密林中逃脱呢?
无奈之下,她只得被阿翠推曳着穿过过道,往门楼里的大庭院深处走。穿过庭院正中的圆洞门,前面不远处的抹角处微微有灯火闪出,还有不少人声。
宇文睿前面带头,阿翠押着顾小西径直往前走。
前面是一个荒废的小花园,花园四周居然遍布着许多身穿盔甲的士兵,他们都围着一堆篝火。
见到宇文睿进来,为首的将领上前拱手行礼,宇文睿挥手示意他坐下,对阿翠说:“在这里等我。”
说完,他便一把扯住顾小西的胳膊把她往花园旁边的亭阁推。
顾小西被他推得跌跌撞撞,好不容易稳住身子。
宇文睿背对着她关上亭阁正面的两扇朱红格子门。外面的火光被格子门遮挡住,亭阁一片漆黑,只能模糊看见人影。
宇文睿转身在她面前坐下,半晌不说话。顾小西咽下一口口水,她不清楚宇文睿究竟想干什么。
她只能安慰自己:他还不至于会杀了我吧。
终于,宇文睿冷冷的声音在亭阁里响起,“本王要的东西呢?”
一股冷风从亭阁破漏的窗棂吹进来,顾小西不由打了个寒噤。她摇摇头,说:“我找过那个柜橱,里面是空的。”
说完这句话,她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对面那个身影。
对方不语,只是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把亮闪闪的东西。透过从窗棂处偶尔斑驳洒落下的几束月光,顾小西看清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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