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顾小西在宫中花园回廊间上下曲折绕了十来个弯,穿过一片松林,便可见到西门处影影绰绰的灯火和宫娥、太监。
转到西门边的那个小院子,院门半掩着,
顾小西探头往里望了几眼,里面黑黢黢的。她不敢贸然进去,只是隔着院门往里面轻声喊了句:“阿翠!”
等了老半天,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带她进佛堂的那个宫女打开了门,见了她,焦急的问:“东西拿到了吗?”
顾小西蹙起眉头,一把抓住阿翠的手肘,沉声道:“你们耍我,柜橱里面是空的。”
阿翠惊得张大嘴巴,似乎她也没有料到柜橱里居然空无一物,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顾小西,见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她回身从院内取出一个包袱,低声说道:“现在跟我出宫。”
阿翠领着顾小西轻车熟路地穿过几个回廊,来到南门。她告诉一脸疑惑的顾小西,不走西门是因为她跟南门的守城卫尉很熟。
果然,南门的卫尉见了阿翠,满脸堆笑地打招呼:“阿翠姑姑又出门采办了?”
“嗯。”阿翠递过去一枚小小的四角镶金的玉牌,顺带往卫尉手里塞进一碇碎银子,然后往旁边的顾小西那边努努嘴,道:“新来的宫女,跟着出门,顺便教教规矩。”
卫尉扫了一眼顾小西,没说什么,一脸恭敬地说:“姑姑为太后办事辛苦了。快要宫禁了,姑姑可要准时回来,可莫贪热闹误了时辰。”
阿翠没好气地扔一句:“我阿翠可是如此贪玩之人?”
卫尉唯唯,讪笑着递上玉牌。阿翠接过收好,挥手招呼顾小西出去。
出了城门,天已经黑透,远远望见市廛上一派节日欢乐的景象,灯火辉煌,人群如鲫。
顾小西回头向身后那紧闭的宫门忧虑地看了一眼,今天这里刚刚发生一件重大的谋反事件,一瞬间又平静如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连各个宫门的守卫也是一副松松散散的样子,似乎今早的事件并没有引起皇帝的重视。
这太不正常了!
她心里总觉得还会有大事发生,忍不住拉住阿翠问道:“阿翠,礼王真的造反被杀死了吗?你真的是礼王的人吗?为什么你还在这里?”
阿翠目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不关你的事情就不要问那么多,跟着我走便是。”
顾小西心里很不爽,这里的人怎么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问什么都不说。不过她现在拿解药要紧,只得紧紧跟着阿翠。
经过一处黑黝黝的曼陀罗林的时候,她硬拉着顾小西躲进去,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套老百姓的衣服让顾小西换上。
阿翠自己也换上另一套衣服,便催促顾小西赶紧走。两人加快脚步,不一会便来到承天城南边的栖霞门。
由于节日的缘故,尽管已是深夜,栖霞门依旧半开着,三五成群的百姓还在陆续进城。每个人都交给守卫的士兵一枚小小的长方形竹牌,竹牌上面潦草地写着个数字。
阿翠递给顾小西一块,向守卫交纳了几个铜板,才被放出了城。
快要出城,顾小西发现了一个正在和守门士兵说话的熟悉的身影,忍不住轻声喊了句:“段离!”
那个人回过头,却不是他!
顾小西内心顿时失望至极,还没等她回过神来,便被一只健壮的大手捂住嘴巴塞进了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阿翠也跟着钻了进去。
马夫快马加鞭,驾着马车往远处的山林驶去。
――――――
段离站在一座久废的祭坛前,两道浓眉紧锁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脸的忧心忡忡。
顾小西已经失踪了一天,他跑遍全城甚至跑到城郊去找,腿都快跑断了,还是一无所获。
沉思良久,他才把注意力转回身边这个残破的祭坛来。
残破的殿院,门墙萧然,一片断垣败瓦。一群番吏守备在祭坛四周,防止闲杂人等进入。官廨的仵作已经备齐了验尸一应用具什物。
段离移动脚步走向后院,后院有一块高台,高台上铺垫一张宽大的草席。草席上正放着两具男尸。
一具男尸身躯壮硕,手足胼胝,年纪二十来岁,头发用一块布包着,上身穿着一件短褡褂,一把匕首深深地□□他的左胸,只留柄露在外面,柄四周有一圈干血迹。他的左手抓着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布满血痕。
另一具男尸年约四十,脑壳开裂,血污狼藉。估计这脑门上的伤就是对面那壮汉砸的。不过他也没吃亏,对面壮汉胸口那把匕首估计就是他的杰作。
虽然天气较热,这两具男尸才刚开始出现腐烂的痕迹,手臂关节处仍能弯曲,尚未僵直,说明两人都是同时死的,而且刚死了没多久。只是不知为何他们二人会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外的祭坛里。
段离还在沉思,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回过头,是付溅星,旁边还站着薛府老管家。
付溅星朝他点头示意,便对老管家说:“你来看看这两人可认识?”
老管家伸头一看,大惊失色,颤着声道:“回使君话,二人是府上的仆人大牛和老夫人的外家侄儿李达。”
付溅星哦了一声,接着问:“二人平日里可有结怨?”
老管家摇摇头,“二人平日里并无恩怨,不知为何今日会自相残杀?”
“非也!”段离突然打断他:“李达和大牛都对张氏有意,而张氏的意中人是大牛,为此李达与大牛之间多有龉龃,可有此事?”
“这……”老管家眼神闪烁,不知该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