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们就走到了西门,又穿过两条安静的小街,来到门口竖着两座高大木阙的院子前。
看着那修葺一新的朱漆大门,顾小西就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财力雄厚,不过奇怪的是门口竟然没有家丁守卫。
段离上前敲了几下门,门很快就开了。老管家一见段离就跟迎得了活菩萨一样开心,“使君,那些犯人什么时候才能绳之于法?我们老爷这几天可都盼着能早日结案,好让我家主母泉下早日安息。”
“这个,”段离有些为难,只得含糊地说:“快了,段某就是来找薛老爷问询有关贵府夫人的一些事情。”
老管家不敢怠慢,将段离和顾小西一直领到薛志勇的内宅书斋处。
庭院内青松葱郁,桐叶森森,还养着数只悠然自得的仙鹤漫步其中,看来城里的有钱人还是挺懂得享受的。只是不知为何府中大部分仆人都不知去向,仅有的几名仆人也是一脸愁容,府中似乎弥漫着一股阴郁之气。
进到书斋,薛志勇正靠在案几上打盹。案几上一支银烛台还燃着一根大蜡烛,映照在他萎缩、干瘪的脸上,显得非常的疲惫不堪。老管家在他耳边轻声禀告道:“老爷,二位使君来了。”
薛志勇立即强撑着站起来,上前与段离见礼。
老管家退出去后,段离好奇地问道:“薛老爷,不知为何府上仆人仅有寥寥数人?”
薛志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瞒使君,城里传言我府上有妖邪作祟,众家眷心生恐惧,遂携大部分仆人搬去城里另一处宅院居住。如今这大院仅剩老夫一人在此独居。”说着说着,他双手掩面,悲声哽咽。
顾小西深表同情地望着眼前这个心灵受到严重创伤的人。一夜之间,母亲、妻子和唯一的女儿都自缢身亡,留下自己孤身一人守着这阴森森的大院,人间最凄惨的悲剧莫过于此!
段离没有说话,也许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待薛志勇情绪稍微恢复后,他开口道:“薛老爷,我们想去夫人的寝室看看。”
“好,就在东首走廊处,二位去看吧,。恕老夫不能相陪了。”
离开书斋,段离和顾小西来到了东边的长廊,
房间里空荡荡的,一张大木床,床榻上被褥整齐的摆放着,中间还有一张小铜案几,案几的脚上还绑着一根绳子,不知是何用处。铜烛台上的蜡烛已经点完,旁边还放着一些小碟子,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糕点的粉末。案发时这几个妇人应该在此吃食聊天。
据说薛志勇夫人赖氏瘫痪在床多年,一直是仆人在伺候着,所以房间的布置也是极为简单。
段离锐利的目光扫了一下房间,窗棂都关得很紧密的。据来看过的同僚说,仆人们到日上三竿时才发现几个人还未出来,敲门也不见人应声。大热的天,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的。撞门进来,发现才发现四个人都自缢而亡。
“看来又是一件密室杀人案。”顾小西把门窗开了又关上,还使劲按了几下,窗棂纹丝不动。她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上次是门窗坏了,可这次的门窗都是新安上去的,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
她转头望向另一处窗棂,这处窗棂就在床塌边上。顾小西一眼就看到了挂在窗棂上那根粗大的麻绳,联想到这房子四个人都是自缢而死,那绳子不就是上吊用的?
她腾地一下瞪大眼睛,浑身的汗毛顿时都耷撒开了。
段离的目光也渐渐转向了那根绳子,就在屋子陷入一种静默中,门外突如其来的两声的敲门声,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使君,老奴为二位奉茶。”门外传来老管家的声音,两人放下松了一口气,段离连忙上前开门。
老管家一进来,便眯起一只眼睛向窗棂处张望,当他看到窗棂处那根麻绳时,只见他浑身哆嗦一下,匆匆放下茶杯,便转身想走。
“管家请留步!”段离及时叫住了他,道:“有关那晚案子的情形还请管家告知一二。”
唉~老管家深深叹了口气,回身指着窗棂那根绳子,颤着声道:“那日我一进来,便瞧见夫人被这根麻绳系住,那舌头血红血红的,可把我吓坏了。”
从老管家口中,顾小西得知赖氏四十多岁便中风,多年来一直卧床不起,案发当晚她是绳子系在高处窗棂上,自己拥着被子自缢于榻上。她的婆婆王氏则是把案几竖立起来靠着土墙,在案几的脚上绑着绳子,自己躺在榻上仰面自缢。另外年轻女子的死法更为离奇,王氏的外甥女张氏和女儿珍珠两人用一根绳子分头打结套住脖子,把绳子中间部分系在两人中间的铜衣架上,就像个天平一样,两人在两端坐地而死。
也许是那天的情形太过骇人,老管家说完便急急忙忙离开这里。
尸体身上并没有外伤,门窗从房内紧闭,府中财物也并未丢失,官府认定这是一起自杀案。但薛志勇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家人是被人谋害,非要查个明白。于是段离被派来调查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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