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伍强只得尴尬地承认道:“回尚书大人的话,按去年底的人数,金吾左卫实有军卒三千一百四十人。”
“嗯,已经很不错了,”袁可立点点头道,“有的卫所连三分之一的人都没剩下。你们负责南京哪一块的防务?”
“回尚书大人,金吾左卫负责皇城承天门以南,秦淮河以北的防务。”
“唔,你的防区是南京最繁华的地段,夫子庙也在这里,对吧?”袁可立笑眯眯地道。
随后袁可立就开始与伍强闲聊些这一带的名胜古迹、市井风物,伍强原本绷紧的神经也就慢慢放松下来。后来聊着聊着就聊到“金吾左卫”这个名字,袁可立笑道:“伍指挥使可知金吾左卫的来历?”
伍强虽然身为指挥使,不过是荫袭祖上官职,对建制制度的来龙去脉却是一无所知,不禁汗颜。
袁可立便微笑道:“本部院倒是知道一些。‘金吾’实为‘金乌’,相传日中有三足鸟,名金乌,主辟不详。天子出行,职主先巡,以御非常,故执此鸟之像。因此金吾便是天子的贴身近卫,职责重大,地位显赫。
“洪武年间太祖先设金吾前卫、金吾后卫,永乐年间又增设金吾左卫、金吾右卫,合称金吾四卫,指挥使皆是天子股肱心腹之臣。如果本部院没猜错的话,伍指挥使应该是世袭武职吧?”
说到先祖,伍强自然十分自豪,高声禀道:“回尚书大人,末将祖上自永乐朝便出任金吾左卫指挥使,至末将已是第九代了。”
“世代为朝廷效力,可谓满门忠烈。”袁可立突然肃容道,“伍指挥使,你们伍家为何能长盛不衰?”
伍强心中猛地一紧,只得强颜笑道:“当然是皇恩浩荡…”
“这话不错。”袁可立马上跟进道,“圣心明察秋毫,尔不负圣上,圣上亦不负尔。如有乱臣贼子如洪承畴者,阳奉阴违、意图蒙骗圣上,天威震怒,取其首级易如反掌,再大的家业也必毁于一旦,令先祖蒙羞!”
伍强吓了一跳,赶紧跪倒禀道:“尚书大人明鉴,末将对朝廷忠心耿耿…”
袁可立却又意味深长地搀起伍强笑道:“伍指挥使不必如此。对了,听说伍家与定远侯有世代通家之谊,是真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