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公子......哎......”朱寡妇眼睁睁看着两人叠在一起进了屋子,她追上去叫喊着,却还是没能拦住。
盛礼终于平安进到朱寡妇家,重重舒了一口气,正准备一口气问几个问题,赶忙离开,却发现朱寡妇站在门口不动,他顶住记柳杀人的目光问:“我们倒是反客为主了,朱娘子莫怪。”
“奴家不敢,”朱寡妇对于两人的闯入,心中颇为恼火,她眼睛滴溜溜环顾四周后,声音紧绷:“钱老爷的事情,奴家已经说过了,确实是不清楚啊!”
朱寡妇说着从腰间抽出帕子,埋头擦拭眼下,还不时发出“嘤嘤”的哭声:“钱老爷死了,奴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莫非真要回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任那千人骑万人睡吗?”记柳在一边听朱寡妇不停地抱怨倾诉,眼睛只是盯着地面,掩藏眼底的烦躁。
朱寡妇见眼前的两人毫无反应,她又抽抽搭搭,微微靠近盛礼哭诉:“不如,小爷收了奴家吧,端茶递水,铺被暖床,奴家都可以。”
盛礼不自主想起记柳刚刚在门口趁机逃跑的样子,朱寡妇和她有同样狡黠的眼神,只是放在朱寡妇的脸上,不止没了灵动,还让人心生厌恶。
好像已经到了炎炎夏日,炫目的日光下环境闷热到让人窒息,豆大的汗珠沿着脊背,贴紧里衣流下,再好脾气的人也会在这样的日子里冒出火气。
盛礼沉默了一会儿,他立刻走到已经悠哉坐在椅子上看热闹的记柳跟前,催促道:“快问!”耳根子还夹杂着一丝薄红。
记柳噗嗤笑出声,看着眼前的闹剧,她莫名暗爽,确实是个脸皮薄的,她摸了摸鼻间一本正经的说道:“朱娘子,盛大人让我问您,平时除了钱老爷,是否还有其他男子,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小娘子这话什么意思?”朱寡妇媚眼一瞪,流露出既羞耻又满足的半笑脸:“奴家当年可是满月楼头牌,有这么几个追随者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小爷,您说对吗?”朱寡妇说完顺势往盛礼身侧倒去。
盛礼连忙躲过,大跨步去记柳身边坐下,他连忙问道:“这其中有谁和死者发生过矛盾?”
朱寡妇稳住身子后,理了一下被自己扯下的衣襟,虽说她年近三旬,嫩白细腻的皮肤在白日里还是显得瓷白诱人。
她停顿了一会说道:“奴家靠这种行当谋生,周围哪个不清楚,他们于奴家而言,恩客而已。“
“这些男人也是明白的,奴家这里不过比青楼方便了些许,小爷,你见过哪个恩客为了楼里的姑娘发生口角,最终杀人的。”
“再者说,奴家接待的人少,不至于分摊不均。”朱寡妇苦笑说道。
记柳看着她一言难尽的表情,想起了那个因为自己男人在外面胡搞,被逼到疯魔的李玉,她冷笑问道:“朱娘子,我听说钱老爷曾经因为你,要休了家里的正头娘子,将你迎进门。”
这话本也是没必要问,盛礼刚想出口制止,当他瞥见记柳怒火中烧的神色,便瞬间收了回去,只等着朱寡妇接招。
“没想到小姑娘连这种事情也知道,”朱寡妇打量两眼记柳,娇笑中透着凉薄:“这女人啊,一旦将那唯一一颗心脏,死心塌地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就输了。那钱夫人就是这样,她若不闹,钱老爷新鲜劲过去了,就归家了,她这一闹,不是彻底把男人推到奴家身边么?!”
“一个家庭,两条人命,在朱娘子嘴里竟然只是新鲜劲?!”记柳拍案起身,愤懑不已。
盛礼没想到记柳的力气还挺大,桌子都被拍了抖三抖。她此时的脸色不佳,搞得盛礼都有点害怕,不禁怀疑朱寡妇再说一句钱庆丰的家事,记柳便会挥手打人。
盛礼忙不迭站到记柳身前,将两人隔开。
记柳盯着他的冠服突然清醒过来,生怕因为自己的冒失,没了继续参与案子的机会,她扯起脸皮笑了笑,说:“我有个姐姐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难免控制不住,抱歉。”
盛礼神情一松,正当他以为可以继续追问关于朱寡妇几大恩客的事情的时候,朱寡妇不嫌事大的开口:“小娘子可说错了,岂止两条人命,是足足三条。”
记柳怔愣在地,不知所云,反倒是盛礼突然转过身,声音颤抖的问:“他们的孩子,也是因为你才死的?”
“......什么孩子?”
盛礼没有回应记柳的话,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朱寡妇,仿佛如果她敢说一个“是”字,就要将她抽筋扒皮,心脏都得挖出来看看。
“说啊,什么孩子?!!”
这回换成记柳扯住盛礼的双臂,他的冠服两边衣袖被记柳死死捏在手心,似乎要将手心的汗渍和心底的恐惧一股脑全部擦在盛礼的衣袖上。<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