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八月二十二的时候,宗顺帝带着皇子皇孙们一起去了万佛寺,伴驾的自然也有向来虔诚的臻姑姑。
那天是燃灯佛诞辰日。
陆阳站在山林里朝放生池望过去,真葛正和福瑞公主站在一起看小丫鬟往水里放鱼。福瑞是去年出嫁的,驸马曾经做过皇子陪读,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如今两人虽然算不上十分甜美,倒也相安无事。
“……要我说,还不如叫姓顾的直接跟父皇说。”福瑞伸出白皙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捻了碗里的鱼食丢进水里,“再叫父皇乱来几次,你的亲事了就真的成了难事了。”
鲤鱼纷纷游到鱼食附近,争抢着沉入了水里。
真葛望着鱼群争食,有些心不在焉。
福瑞身后端着鱼食的小丫鬟悄悄的拽了拽福瑞的袖子,转过身来朝着来人福了福:“皇长子孙殿下金安。”
陆阳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两人身后。
“父皇那边结束了?”来时寺里的主持请了男宾们去上院招待。
陆阳朝福瑞拱手行了礼才答道:“父皇要和主持单独说话,就叫我们散了。”他又看向真葛:“见过真小姐。”
真葛回礼:“皇长子孙殿下金安。”
福瑞的母亲是庆太贵妃的遗孤,当朝一品武将是她的外祖家。
对于外祖家只是个破落户的陆阳,福瑞从来不拿他当一回事,即便不会刻意为难,却也没将他放在眼中。
陆阳看着自始至终不曾抬眼看自己的姑姑,面上丝毫没有不悦,他用眼睛的余光看着一旁的真葛,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
佛诞节的法事整整做了九日,陆阳时常会和真葛偶遇,有时候只是路过,有时却要说上几句话。
真葛觉得奇怪。她虽然出身一般,可是因为臻姑姑的缘故时常出入宫廷,那些见得光的亦或是见不得光的,她都曾亲眼目睹过,自然不信这样所谓的偶然。
季庭香皱着眉头听完上善的话,手里折了一半的红封便递给了一旁夏依:“这话告诉我有何用?我又不能出谋划策,总不能派人去把皇长孙殿下掳走,严刑拷问他为何这么做吧?”
上善有些为难的跟在季庭香身后,眼神不由的朝着盘腿坐在榻上包着红封的夏依望过去,夏依朝他使使眼色。
“我们爷……现如今不在京里。”上善压低了声音。
难怪最近院子里平静了许多。
季庭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到平静二字,可是对于陆离之来说,这两个字又是相得益彰的。
她叹了口气,举起桌边的茶盏润了润口,回身又坐回了榻上,一边拿起尚未包好的红封,一边低声问:“真小姐是怎么想的?”
上善欣喜若狂,自己搬了小凳子坐在她身边,一边帮着递红纸一边将事情细细的说了起来。
这天正是沐休,皇长孙府上上下下都洋溢着忙碌的气氛。
季芳华已经换了四五套衣服,在穿衣镜前细细的打量自己。
昨天刚吃过午饭,在朝里陪驾的陆阳叫人回来给她带了信,说是明日沐休,要带她去京郊不远的彭寨去。
那里倒也不算很陌生,只是季芳华却从未去过――那里住着的都是从宫里出来的花匠们,每家每户都供奉着一两件皇家的赏赐,更有一家姓文的花匠曾是太后宫里出来的,听说直到现在为止,每隔五日便会有宫里的马车前来接他进宫,依旧料理太后生前养着的那些花草。
这样一个地方的东西便被民间传的有些神秘,茶楼里说书的说这地方四周都藏着侍卫,若是有那不法之徒胡搅蛮缠,只怕进得去,却出不来。
季芳华便对这次的游玩充满了期待。
她最终选了一套水绿襦裙,配着桃色的轻纱罗衫,肤若凝脂,宛如豆蔻少女。
陆阳远远的站在廊檐下和九阳说着话,他只觉得眼角闪过一道白光,便忍不住望过去。
那样的少女,仿佛那日在承香寺碑林里静静落泪的她,时光一下子便回到了曾经。
九阳顺着陆阳的眼光望过去,了然的退身到了马车后面。
“今天太阳毒,怎么不叫下人们撑把伞?”他远远的走过去,轻轻的握住了季芳华的手。
“不过是几步路罢了,妾身准备了帷子,等过了晌午太阳再大也是不用怕的。”她有些娇羞,随着陆阳的步子慢慢行至马车前,搭着陆阳的手钻进了马车里。
虽说已经算是初秋,九月份的京城没有丝毫凉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沐休的缘故,出城的华盖马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在城门前排成一列,慢慢的驶出城去。
季芳华温柔的靠在陆阳的肩头,透过被风吹起的窗子看向外面。
陆阳的心思却渐渐的飘远了。
他花了心思才好不容易安在真府的人终于传来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