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折腾苦了何昭,日日被老太太叫着去院子里探望佳晴。要说去瞧瞧也无妨,表妹也是个通晓文采,略有才情的女子,无奈性情却是十分柔弱,不知说到那句话不对就潸然泪下,何昭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
如今趁着出来办木料也算散淡散淡,没想就遇上这样大的雪。
山坳里的积雪越来越厚,狂风卷着雪在山坳里咆哮着,一阵比一阵猛烈地撞击着两边的山石,好在他们扎车的地方是个拐弯,风并不大。除何昭的马车之外,余下的两辆车并排停在靠山的一侧。何昭在车下绕了一圈,见自己车里映出里面人的影子,他托腮靠在车里,一动不动。那一帘影子像一副极精致的水墨画,浓浓的泼洒在车窗的棉纸上,竟有些女儿家的姿态。
就像何昭没料到会遇见这样一场大雪一样,他也并未想到会遇见金家人。金家今年去碾子沟办木料他是知道的,可金家车马已经走了两日,却听有人说在金家作坊里见着了金家三少爷金铉,他想金家如今并没有能执掌家业的人,许是李季的消息听错了,金钰或许并未往碾子沟去办木料吧。可今夜他却在这山坳里遇见了金家人,金家伙计口口声声叫着少爷,这人必是金铉了。
何昭虽未见过金铉,可对金家也是有所耳闻,人们说起金家三少爷都说他是个十分有才华的少年公子,儒雅有礼,只是十分胆小懦弱。几日一见,何昭心中暗想,传言并非可信。这个金公子能只身带着伙计进山,瞧着便是和精明果断的人,虽是有些女儿之态,却决不是胆小懦弱之流。
马车顶上的雪被风卷起来,打着旋飞到空中,然后又飘乎乎的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李季忙着将几个伙计挪到另外的车上,便转身请何昭上车。
一行三辆马车里,何昭坐的车是厚毡铺面,绿呢封顶,沉木做骨,棉纱溜缝,自然是密不透风。其他两辆马车,虽也不小,可却只有棉毡铺面,粗布溜缝,这样的天气不免有些透风。好在李季放了两个炭火盆子,车里倒也不冷。何昭盘膝坐着,他随行的书和东西都在自己的车上,皱眉挑起帘子向外看,见自己车里透出的的光有些恍惚,想是自己不在车里自然没有人去换蜡烛。想到这,便叫了一声:“福儿。”
随行来的伙计都上了另外的马车,福儿是前年何家刚来的小厮,年岁不大,挤在马车最里面,听自家主子召唤自己,便扯着嗓子应了一声:“来了。”
何昭也未撂帘子,只瞧着自己马车上的人影,似是躺下了。等了半晌也没见福儿到近前,便皱了眉头,刚要呵斥,只见福儿这才从马车上跳下来,一面扶着头上的毛毡帽子一面跑了过来,到近前才喘吁吁的问:“爷有什么吩咐?”
何昭不耐烦道:“怎么这么半晌才来?”
福儿挠头干笑了两声:“车里人多,好不容易挤出来的。”
何昭这次出来带了二十个人,本是分坐两辆马车,可如今自己让李季拾掇出一辆来,一行人便都挤到一辆里去了,再加上金家的几个人,那车里挤成什么样可想而知。
听福儿这样一说,何昭自己倒笑了,又抬眼来了看自己的马车,说:“行了,我回自己的车里,你们还回这个车吧。”
“不用,不用。”福儿摆手连声道,“挤一挤暖和。”说罢又咧嘴笑了。
何昭也没应他,自顾自的起身下了车。福儿忙上前撩车帘子,有些为难:“爷您要是这就回去,李管家非说我多嘴不可。”
何昭看了看他,笑着敲了敲他的脑门说:“你就说我自己要回去的,李季若是说你,你就告诉我。”说着,拢了拢狐裘领子往自己车走去。
何昭折腾了半晌,金钰倒是十分安逸,独自倒在偌大的马车上,手里抱着手炉,脚下踏着脚炉。身边的炭火盆子噼噼啪啪的燃着,烘着整个车厢暖烘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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