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夜已经深了,雪还在下,无声无息的落在马车顶上。外面的雪积的越发厚了,有人走来,踩在雪地上发“吱呀吱呀”的响声。
金钰怀里抱着手炉,炭的热气透过铜胎传到手心里,有些发烫,她转头听着车外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略有些急,到了车前止住步子,便听有人说:“爷,给您送炭盆子了。”
身边的男人也未说话,只“嗯”了一声,伸手挑起了车帘子。金钰见车前站着一人,手里提着个不大的炭火盆子,待车帘子挑起便一手接过帘子一手将火盆子撂在车上。
金钰见来人二十几岁年纪,面相十分眼熟,不禁蹙眉看着。
身边男人却顺势起身说:“我出去松散松散。”一面说着,一面跨步下了马车。
来人替他撑着车帘子,又看了看车上的金钰,说:“金公子有伤在身,在车上歇一会吧,我们爷失陪一会。”
金钰点头应了一声:“不妨事,我自己坐着就好。”
来人听了笑着说:“公子有什么吩咐只管叫一声,小的便来伺候。”
“客气了。”金钰说着,忽而想起了这个人,这不是何家的管家李季吗?几年前自己曾见过他。那这个车上的男人便是何昭了?想当年金家与洪家对峙,岳城内外大大小小的木器作坊没有一家接洪家的活,若不是何昭亲自上门找洪兴辉,洪家恐怕也是骑虎难下的。
想到这里,金钰心中一沉。若此人便是何昭,他必与洪家交情不浅。虽然自己被困雪坳,可被间接的仇人救起,金钰心里还是不高兴的。不过现如今自己落到这步田地,想要告辞脱身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更何况自己还带着几个伙计和家人,一行人车马具损,也只好依仗何昭了。
既来之,则安之。金钰索性将刚送进来的火盆子向自己身边拉了拉,拿过方才何昭给她的瓷瓶给自己上药。
雪渐渐小了,雪片子悠悠的飘在山坳里,将大梁子山上上下下染成白茫茫一片。何昭伸手将领扣系上,低头见车辕子上已经积了巴掌厚的一层雪,便说:“这雪看要下一阵子了。”
“瞧着天儿,怕是要下一宿。”李季仰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又说,“爷,外名太冷了,您还是上车吧。”
“这车小,坐两个人太挤了。”何昭说着,将手□□袖口了。
李季回身看了看马车里透出的烛光,沉吟片刻,凑到何昭耳边低声说:“要不,我叫人把金公子挪到别的车里吧?”
雪落在何昭狐裘毛领上,风一吹便钻到脖领子里去了,惹得他打了个冷战,回身看着马车里透出的光亮,一个纤弱的影子印在裱糊着棉纸的车窗上,那影子是低着头弓着身子的,何昭想起自己给了他一瓶药油,这个时候他一个人在车里应该是在上药了。犹豫了一下,说:“给我腾出个车来,我去别的车吧。”
李季顿了顿,应道:“我这就去拾掇出一个车来。”
这次何昭去碾子沟办木料一行待了十几个人,三辆马车。这次出来一来是不想被洪家用木料牵制。二是想出来散散心。
表妹佳晴自幼生活在鱼米水乡,又体弱多病,此次来岳城自然气候不服,常常有病,何母便常派人叫何昭回家,几次三番让他往表妹院子里去瞧她。既是自己表妹,何昭自然上心,派了家人到北安城去请了郎中来瞧病。可郎说佳晴病并不要紧,只吃几剂药便能大好了。可要不知吃了多少,佳晴的身子始终是一日好一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