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柱国可知今日除了本王与卢校尉以外,可还有客人?”
冯旭一愣,道:“臣的儿媳有遣人知会有客来访,但那时臣与卢校尉正要商议国事,便是放着让儿媳去应对了。”
靖王点了点头,道:“适才本王来到冯府时,便看着两名白白吃着朝廷俸禄的二等侯在冯府厅堂放肆,除却出言不逊外、还要动手打人,这冯柱国可知道?”
冯旭听了拧起眉来,道:“莫不是永平侯与保定侯?臣──”
“不急,本王姑且让他们在厅堂罚跪。”靖王的脸上闪现过一丝些许的不悦,又道:“这件事情冯柱国心里可有想法?”
冯旭沉默了一会儿,道:“王爷,想必那二人是为了一个多月前,臣的孙女因他二人府上家丁闹事而受伤一事前来……”
冯旭停了一会儿,正在斟酌着用词时,靖王便是顺势接口道:“撒气。”
冯旭一愣,道:“王爷可知情?”
“不知。”
冯旭的眉心依旧紧蹙:“那二人平日在京师虽说跋扈、但与京官之间的往来也算安分,偶有家丁欺人也都简单地赔罪了事,那日在城门口闹大了这才阖府上下都安安静静的,如今来访、恐怕来意不善。”
“来意不善。”靖王重复了冯旭的用词:“冯柱国的意思是?”
冯旭点了点头,道:“王爷,臣虽是皇后娘娘的舅父,但臣从来不让冯府上下提及此事,便怕给娘娘带来麻烦。那日的事件臣的孙女也只是受了轻伤与惊吓,加以那便是两座侯府之间的纷争,冯府上下并无搀和的意思,因此也想将这件事就此息事宁人、并未声张,如今这二位找上门的用意,只怕非是单纯赔罪。”
“那么,冯柱国打算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冯旭的眼中闪现出还在朝为官时的那份精明:“纵便是有一身显贵、甚至得到陛下厚爱,但那都不是臣该管的事情。臣该做的事情便是将表面上的功夫给周全了便是。”
“冯柱国,”靖王说的话有些慢,但嘴角却挂起了抹不知深意的微笑:“冯柱国两朝为官,果真清透。”
冯旭勾了勾嘴角,道:“这是人臣的本分。”
靖王道:“那么,便请冯柱国到前厅去发落那二人的罪状,如何?”
“臣现在也只是一介平民,只蒙陛下厚爱才能称臣至今。”冯旭停顿了会儿,微笑道:“只能请那二位侯爷快快起来,莫害冯府不义。”
靖王听了也是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在冯芷榕的眼中看来便是带点几分危险。
冯芷榕现在既知道冯旭会去演一场老好人的戏码,也知道靖王或还会给那两位侯爷难堪。
想着想着,在带着那么点期待之下,又是听了声靖王那变得温煦的声音道:“丫头,跟过来。”
冯旭看向了靖王,而这回靖王却没有看向她,而是道:“去看看那盘棋究竟下完了没。”
三大一小四个人走回厅堂时,便看得周有韶与王淳芊婆媳两人还当真将那盘棋下得认真。
跟着靖王来的中年男人还是站着看棋,偶尔便将目光投向两位侯爷与他们各自的子女身上。
兴许是这一跪跪得久了,比起完全地拜伏在地,四人更像是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趴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