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审问的白鹤先是十分随意地询问了仲暝的个人情况,然后就开始问他进入北安之后的见闻,根本就没有涉及到任何两国争端。
“上京城很繁华,但是北安人并没有多少血性。你们就像是生长在天堂中的小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大昊国百姓是在何等艰难的条件中求生!”
好大会儿没有挨打的仲暝,被捆在椅子上,满脸血污,浑身水渍泥土,眯着眼睛,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说起北安,却一口嘲讽的语气。
白鹤坐在屋子一角的暗影里,只露出一部分身形轮廓,反口相讥“我看你们使团的正使,也没有什么血性,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仲暝呵呵地笑“松谷熊?不过是一个在战场上被吓破了胆子的老兵罢了。”
“大昊国内部,就是有了一批这样的胆小鬼,才会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还非要派出使团来谈判。”
“要我说,有什么好谈的?斗川关已经在我们手中,数千里平原尽在眼底,大昊国铁蹄入关,重演当年圣王治理北安的情景指日可待!”
沈蔚和齐泗都露出了怒色,倒是那个负责审讯的白鹤仍旧气定神闲。
“你嘲笑松谷熊胆小,但是他能当上正使,显然你们国内支持他的官员才是主流。”
“而你,只是一个莽撞冲动的毛头小子。说话完全没有人当回事的小子而已。”
这句话可能戳到了仲暝的某个痛处,他生气地大叫“可恶!”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吗?你们肯定就是那个在暗中保卫安国的控鹤司,对不对?”
“你们趁着我落单把我抓了过来,就是想要了解大昊国对待安国的国策。你们害怕打仗,哈哈,害怕大昊国!”
“呸!”
“别以为我会中了你们的激将计,我仲暝也是名门之后,博览群书,不是你们能够玩弄的蠢蛋。”
“你们安国,朝廷中从上到下,全都是无能懦弱的官员。”
仲暝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就连我们拿下了斗川关,杀了王铁心,将他的头颅悬挂在斗川关外,你们也不敢为自己的将军报仇,还要对我们的使团笑脸相迎,处处讨好。”
“你们控鹤司又怎么样?还不是像藏在树洞里的小老鼠一样,根本不敢正面对抗,只敢在背后鬼鬼祟祟地出手吗?”
“就算是抓了我,又能怎么样?能改变我王终将征服北安、君临天下的结局吗?根本不可能!”
“怎么着?生气了吗?那你就杀了我呀,来呀,看看我怕不怕你!”
仲暝扯着嗓子喊了半天,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等他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时候,坐在暗影中的白鹤才十分平静地说“喊那么大声干什么,也不用吓成这个样子啊。”
顾昭抿嘴一笑,对沈蔚和齐泗竖了竖大拇指,指尖指向外间白鹤的方向。
这是个人才。
经验丰富,有足够冷静,对于审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