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生苦笑道:“您也别去瞧了,那就是个纯找事的,不过是混工夫,到后来好说道。”
周庆安将菜拨出盘中,示意身边的学徒拿下去:“哦?”他招呼过瑞雪,“大姑娘,帮我把这个茄子炸了。”
瑞雪停止切菜,找了围裙,上了灶,只等锅里的油烧开,再将事先裹好面糊糊的茄子放下去炸。她借着这个工夫,偷听周庆安他们的谈话。
“怎么回事?”
金生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都怪我嘴贱。我今儿是吃屎糊了嘴……”
“打住打住!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由着嘴乱说。”张宝明忙叫住了金生,这小子在厨房说什么呢,还让不让人吃东西了。
看着几个学徒要吐不吐的样子,周庆安不满地瞪了金生两眼,只有冯万福,摆摆手:“你说吧!”
金生又给了自己一下:“我这张臭……破嘴。”他原先想说臭嘴,可是又怕张宝明说他,连忙改了过来,将前面的事说了出来,“那人吃了几道菜都不满意,就问有什么能吃的,我被他磨得直接上了火,你说你要是挑刺,就像冯御厨同赵公子那样,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可是他又说不出来,我那个火……好,好,说关键,我当时火了,直接张嘴来了句,我们这是吃嘛有嘛,就怕你想不到,没我们做不出来的。这好了,那小子直接张口道,我要吃油炸冰块。冯御厨,周师傅,您说这是不是来捣乱的。”
“捣乱?我看都是你招惹来的!你没事说什么大话?吃啥有啥,这还不是御膳房,就是御膳房,也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口上舒服了,心里舒服了,砸的可是咱们乐民楼的招牌!咱们要做多少好,才能换今天的局面?”
毛二师傅这下回过神来,冲着金生吼了一顿。他在前面被那个人挤兑了不少,早就窝着一肚子的火,现在全都冲了出来。
金生没狡辩:“是我不对,可是,他也太……太……”金生词穷,他固然不对,但是那家伙明显地是在等他出错,“他就是个混吃混喝的。”
“我看你……”毛二还想教训金生,却被周庆安叫住了。
周庆安冲着毛二摆摆手:“你别先骂他,想想这菜咱们该怎么做了,咱们几个都在,难不成还要被个混混欺负不成?冯御厨,这油炸冰块……”
毛二叹了口气:“油炸冰块,说的容易,这冰块是能油炸的么?只怕下了裹就化了。”
周庆安望向了冯万福。他是御厨,从御膳房出来的,比他们见多识广,宫里的那些个主儿们花样想来也不少。
冯万福摇摇头:“我今儿也是头一回听到这么个玩意。油炸冰块,有意思啊!
闷头切菜的成子,随口道:“油里头搁些醋,”
周庆安冲着成子招招手:“继续说啊!”
一直憋着一股劲儿的成子终于放下菜刀歇了一会儿,打一开始他就闷头切菜,谁同他说话他都不理,只默默的切菜,连在周庆安身边递东西的活儿都让给了旁人。
“小时候常看那些走江湖的脸什么油锅取针的把式,我当时就想学,偷偷的去瞧人家是怎么练功的。后来才知道,那锅油里面放了一大半的醋在里头,当咱们看到那上头的油翻滚冒泡以为有多热的时候,其实那底下还凉着呢!”
张宝明听了立马拍手道:“正是。老周,就像咱们那日在街边喝牛肉汤,都以为那锅里的汤是滚的,其实是在锅底下扣了个盘子。”
周庆安点点头,却道:“就算是里头再凉,可这冰下去了还不是化了?”
茄子外表裹着的一层面糊糊还没炸好,好有些稀烂,一把小心就将面糊糊扯了下来。瑞雪看着茄子依旧是原先的样子,脑子里突然想到了。
她把茄盒捧到周庆安的面前:“周师傅,您瞧。”
冯万福跟周庆安最先反应过来,两人顿时轻松一大截,周庆安指着瑞雪:“大姑娘,这个你去做。成子,去,到冰库里头取些冰来。”
冯万福却想的更多:“周老弟。咱们是不是可以在上面浇点汁,就像松鼠鲤鱼那样,酸酸甜甜的。”
周庆安立马附和道:“像椒盐米粒一样,做椒盐的也可以。”
两个人议论着还能做什么味儿,其他的人却傻眼了,这就想到了?成子再次看了看被剥了面糊焦皮的茄子依旧是原先的青白色,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在冰块的外面裹一层面糊糊,外面熟了,可里面的冰块却不化!这个实在是好。
说话间,一个小学徒赶了进来:“冯御厨,周师傅,掌柜的已经把那难题解决了。”
“啊?”
小学徒手舞足蹈的道:“是路辽,他直接当着那人的面把冰块放到油锅里了,最后盛了一勺油给那人。说这就是油炸冰块。”
“那人应了?”
“当然不应。路辽说,你又没说冰块不能化。那人也……”
原来是这样,虽然这是诡辩,可是不能叫人砸了自家的招牌,再说他们也想出了法子。周庆安摆手道:“不用,咱们给他货真价实的。大姑娘还不快去!”
油炸冰块这种菜,其实就是来踢馆,故意难别人的。本来今天这道菜我想写“膈肌窝毛炒肉”的。因为在东北有一种晒干了的菜就很像毛发,有人就起了这么个诨名儿,可是我却忘记了,那种菜到底叫什么了。所以只好换成炸冰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