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温热的阳光照入窗内投映在床上眷卷交缠的人儿脸上。略显刺眼的光线引得其中一人不舒服的轻吟一声,纤长浓密的睫羽轻盈颤动,随时便欲睁开。
窗外晨莺婉转娇啼,声响较往常稍有不同,鼻端处闻到的淡淡清香也不是所熟悉的却又并不是特别陌生的龙涎香夹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清新青草香。
正颖惑间,牧流风睁开双眼,入眼处那如孩童般沉睡而纯净的英俊面宠提醒了他一切。
依稀间记得昨夜他们一起喝了很多酒,像是在逃避什么般特地把自己给灌醉了,隐约间好像还曾从屋顶踩失了脚滚了下去,是商子墨拉回了他。后来……不知怎么的两人便抱着吻在了一起,像面临生离死别般抵死缠绵了一夜,然后便是现在了。
记忆回了笼,牧流风不由有些感触良多的微叹一声,看着近在咫尽的温雅俊颜凑近那刚毅中却双不失温润的唇瓣点水般浅浅一吻将紧握在腰际不放的大手拿开,起身着衣。
珍贵的落地长镜中映照出那张绝纪倾城的妖媚脸庞,比女子还显柔媚妖艳的脸便连自己偶然看着也会恍神。白玉般的凝雪香脂上遍布着桃花瓣样绝美暧昧的淡淡吻痕似要向他诉说昨夜的激情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烟雾样迷蒙的勾人双眸没有面对他是独有那惹人垂怜的水波,有的是淡然冷清的光彩夺人,轻薄的单衣掩盖了瑰丽色的印记,火红色的绵缎长袍勾撩出媚人心魄的体态,如墨垂丝的长发只用一条同色发带松松束在身后。
镜中之人斜眉微挑,几分轻邪肆放的狂,红唇翘起似笑非笑的迷人弧度。
整理好衣装,牧流风这才回头看了眼床上依然沉睡的商子墨,为他拉好被褥,细心的把被角按好这才转身离去。妖艳的红影掠过窗台毫不费力的游走于皇宫中的所有护卫警戒点之中从宫墙的其中一处薄弱点飘然而出,落在一处小巷之中。
时间尚早,约摸也只是卯时左右吧,虽已初阳显露,街道上也陆续有人行走来回,晨间买卖的鱼肉菜贩们三三两两摆成一排张嘴不时哟喝几声招揽生意,声音此起彼复已有几分喧哗之态。
牧流风缓走行走,踱出那街巷之中,向着“夜梦阁”的所在而去,这个时辰一些宿夜寻欢的男客还未醒来,“夜梦阁”中应该还是一片寂静才是,他刚好可以去吓吓晟,说不定还蹭顿早饭吃!
就在他这般想着时,人已近了,却意外的听到一阵喧哗吵闹之声打前方传来。抬首望去居然见到门前围着不少人,几声男人的粗喝怒骂伴着女子哀凄悲切的哭声传入耳中。
惊异困惑的眨了眨眼,牧流风带着满腔满怀的不解大步向前走去,这时清淅入耳的声响才终于替他解了惑:“婊子!”一声清脆的巴掌声骤响。男人粗喝道:“不过是个低贱的妓女,居然敢咬你爷我!知道我是谁吗?爷我可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儿子,华贵人的亲家兄弟,能教你少爷我看上眼是你三生修来的福缘,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胆敢咬我?”男子一手按着手臂那里隐有血丝渗出,一个牙印隐约可见,可见这一口咬得多深的。
几声闷硬的声响,女子哀号一声,男人毫不怜惜的一脚踢向她姣瘦的身体。
少女痛哼一声扑倒在地上,白色的单衣有些破败,勉强遮住了身体,长发披乱。精致的小脸上五指印浮肿清淅,嘴角处尚有血丝垂淌而下,极变狼狈不堪,但一双明亮清澈的美眸倔强不屈,闪动着仇恨的冷焰恨恨的瞪着他。
那样的眸光是十分熟悉的,恍然间牧流风忆起当年初次见到商子敬时他也是同样的眼神瞪视着商募言,那种不屈坚定的恨意只有那种高贵坚强的人才有。这个女孩,他牧流风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