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明景墨醒来是在深夜中,晨星未隐连风都平静了不少,烛光摇曳洒在南宫沐雪蜡黄的脸上,司明景墨手指动了动便惊醒了浅睡的南宫沐雪。
南宫沐雪睁开浮肿的眼睛焦急的看着司明景墨,轻声道,“从寒!快看!”
从寒急忙放下手中的药草,兴奋的跑到床边,司明景墨微微睁开眼睛只觉得烛光刺眼,南宫沐雪的脸庞映入他的眼中,两只大眼睛浮肿的像金鱼。
‘咳咳……’虚弱的抽动仍是带起了后背上的伤口剧痛瞬间让他清醒了几分,剑眉紧皱将巨痛压制在心底,他的意识慢慢的清醒。
前因后果大致捋了一遍,鹰目中闪过一丝骇人的狠戾,转而看着含泪带笑的南宫沐雪,苍白干涸的唇轻轻扯动露出一个隐忍的笑容。
“你怎么样?”南宫沐雪轻声问道,黛眉紧皱只觉得鼻间酸痛。
司明景墨用力抬起手将要摸一摸她苍白无比的脸,但却发现无能为力,手臂上是钻心一般的疼准确来说是全身上下,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无休止的啃咬。
南宫沐雪看出了司明景墨的意图便紧紧的将他的手握在手中,晶莹的泪水不止的流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无意中她俨然已经把他当作了一个依靠。
面对突变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找他,然而这一次他却重重倒下了,这让她措手不及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思。
司明景墨想南宫沐雪示意,南宫沐雪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的唇边,只听他用极其微弱的语气说道,“我左腕上有只……鸟哨,你把它解下来……唤出……鹐鹰,然后把这鸟哨系……上去”
南宫沐雪环视一些帐中,忙去看司明景墨的左腕,将那支系着黑绳的鸟哨轻轻解下,又听司明景墨道,“一定要……小心!”
南宫沐雪点了点头披着斗篷便出了帐外,私下巡视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眸子看了看手中的鸟哨黛眉轻皱,如此谨慎连侍卫们都要防着,南宫沐雪恍然间好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身上瞬间出了一层冷汗,南宫沐雪不禁咽了咽口水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测……
鸟哨鸣了三声,南宫沐雪便看见一只鹐鹰翱翔而来,雄健的身子在天空中盘旋了三圈便稳健的在南宫沐雪身边落下,看着那鹐鹰南宫沐雪着实吓了一跳。
鹐鹰训练有素甚是乖顺,只认鸟哨不认人,南宫沐雪将鸟哨系在它的颈上,轻拍了拍它鹐鹰便挥动翅膀带起一阵寒风,片刻消失在天际中。
南宫沐雪回到帐中司明景墨已经再一次睡去,那安详平静的面容跟熟睡没有任何分别,只是南宫沐雪也不知他究竟是睡了还是昏了。
从寒看着南宫沐雪小声问道,“好了”
南宫沐雪点了点不禁叹了一口气看着司明景墨,又听见从寒略带忧愁的话语道,“刚才给大皇子喂药,喝一口吐一口根本喂不进去”
“太医怎么说?”南宫沐雪乏累摸了摸额头,司明景墨既然刚才醒了便肯定会再次醒来,只不过现在最令她担心的便是这营帐是否安全。
从寒低头抿了抿嘴唇小声道,“太医说喂不进药也是意料之中,如今大皇子的身体只能拖一步算一步了”
凤眸中闪过一丝寒意,南宫沐雪手攥的白骨通透,口中狠狠道,“他们自是想拖一天便拖一天,好一个油尽灯枯恐也不是医术不行”
从寒有几分惊讶的看着南宫沐雪小声问道,“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南宫沐雪抬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轻声对从寒嘱咐道,“从现在开始不要给他服用任何药,任何太医侍卫送来的东西都要小心,不亲自试过不可喂给他”
“殿下,您的意思是?”从寒紧皱着眉头也是大惊,看了看南宫沐雪坚定的眼神便知她一定是觉察到了什么,轻声回道,“有人要……?”
南宫沐雪示意从寒不要再说,帐帘外便是层层把守的侍卫,从寒立即会意轻声道,“从寒记下了,殿下放心!”
南宫沐雪点了点头转而看着躺着的司明景墨,征战数年、立功无数、铁血将军、高贵皇子,他身上实在是有太多光环了,怪不得有人忌惮。
然这血浓于水的亲情竟不如这皇权来的亲近么?
司明国?龙京?将又是怎样的一副天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