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是止不住的泪水,南宫沐雪似是要把这么多些日子所受的委屈全部都哭出来,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无尽的绝望与难受一起潮涌般的向她袭来。
她恨他,曾经无比想杀了他,可是如果他重伤在床她却是这样的心痛,她似是恍然间明白,原来恨永远都冲淡不了爱,即便是将它遮盖住爱也清清楚楚的存在,五年间积压的感情又岂是一朝一夕便能消磨殆尽的……
苍白的手指紧握住司明景墨的手掌,在他的手心中那道伤痕清晰可见,掌中纹、心中痕,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的劫!樱唇紧抿却止不住的颤抖,泪水滴落蔓延至他的手心。
从寒皱眉看着南宫沐雪心中也是难以压抑的疼痛,转而将一块丝帕交给南宫沐雪,南宫沐雪抬手接过却觉得是这样的熟悉,只听见从寒道,“从大皇子换下的血衣中拿出来的”
那日从寒也在场自是清楚明白这丝帕实属谁人,百荷池落水南宫沐雪将这块丝帕交给了司明景墨,而司明景墨作为回礼给了她一块羊脂白玉。
苍白纤细的手指摸着那块有着拙劣绣技的丝帕,雪白的帕上面浸染了一滴鲜红的血液,正好是在那朵雪梅之上,司明景墨曾经百战沙场流血无数,可是这丝帕是他尽力守护的一方净土,他不允许任何鲜血沾染这块丝帕。
她给他的东西他还留着,可是他给她的呢?
南宫沐雪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他说自己再将那块羊脂白玉丢了他就把它烙在自己身上,然而她最终竟用那玉换了一顿饱餐,此情谁深谁浅似是一目了然。
他究竟多用心良苦才能将这样的痴恋掩盖与心,她又是多粗心大意才能将这样的深情视而不见?
苦涩的泪蔓延至心底,几乎快要把南宫沐雪的心掏空,南宫沐雪转身看着司明景墨含泪道,“你曾说我们活着都是为了拿回曾经属于我们的东西,如今我还没有拿回你怎能这样昏睡呢?司明景墨,你醒醒?醒醒……”
南宫沐雪紧看着司明景墨苍白的眼眸,那曾用那样深邃的眼眸将她的心事看得一清二楚,如今双眸紧合竟是这样的平静安然。
“景墨!司明景墨!你醒醒……”
从寒皱眉看着南宫沐雪心痛的苦求声,百般用心却不让她所知,两个人这样注定了百转轮回才能深知彼心。
一日后
同是营帐中,司明彻看着司明景墨苍白无比的脸庞如鹰隼般的眸中是深不可测的思绪,转而看着赵太医道,“可有查出来是什么毒么?”
赵太医俯首愧疚道,“微臣医术浅薄,至今没有查出来是什么毒……”
几分苍白的眸子轻合,司明彻深叹了一口气良久道,“尽力护住心脉,能保一天便不惜任何代价保住!”
“是,微臣自当尽力!”
夕暮看看南宫沐雪通红的双眸也是无言,眸中暗暗忧愁,司明景墨这一劫若真是逃不过她这个傀儡公主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龙京的人狠如豺狼凭她一己之力定是不能护她周全。
司明彻几分乏累的坐在大椅上,身旁的大统领俯身道,“皇上,此处荒无人烟地处交界,咱们又物资紧张,皇上久留在此实属不明之举,臣恳请皇上先行启程”
司明彻睁眼看了那大统领一眼,口吻似是平静道,“皇儿受此重伤,朕怎能先行离开”
“皇上,大皇子受伤众人悲痛,但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保重龙体才更重要,刺客之事臣已经尽力追查,但他们行事干净不留任何痕迹恐是高手所谓,皇上再留于此臣恐不利,恳请皇上顾念百姓即日启程吧”
夕暮转而看着司明彻安慰道,“陈大统领说得对,大皇子身受重伤皇上悲痛,但即便皇上留在此处也无能为力,不如启程龙京,回都之后开坛献祭为大皇子祈福”
司明彻沉重的点了点头,轻声道,“爱卿和美人言之有理,但皇儿确实令朕挂心,所有跟随的太医全部留下,尽力保全皇儿”
“是,臣等遵命”
南宫沐雪冷眼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司明彻的挂心她实在是看不出来,但早日启程也好省的一天到晚装模作样的令人看着厌烦,俯身道,“沐雪甚是愧疚愿圣上准允沐雪留于此”
“也好”司明彻点了点头,鹰目中闪过一丝不悦的情绪,但南宫沐雪言之有理他却也不能强行要求,便道,“侍卫们护卫不周,你不必愧疚此事倒是失了我司明国的颜面”
卑躬屈膝的送走了一行人,南宫沐雪只觉得心中更加的压抑,皇权之下君君臣臣即便是亲生父子也要这样的装模作样,真是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