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听着凌志一条条数落出来,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凌太东顿时就没了脾气,然而另外三人只是稍作沉默后,就立刻道:“就算二哥当时做的不对,那我们……”
“你们?你们便是一丘之貉,三个老匹夫,你们摸着自己良心问问,昔日可曾有过半分动容?哪怕为我母子说过半句好话,求个半点情,有吗?是谁?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凌志不仅不杀你,还保证奉你为上宾!”
没有!
当然没有!
作为凌太冲凌太东的亲兄弟,凌太南三人昔日莫说为凌志母子求情,甚至恨不得他们早死,笑话还不够,怎么可能会为他求情?
“凌志,当日是我得罪了你,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愿替我父亲一死,念着同是凌姓一脉的份上,饶我父亲一命!”
这时,一名年轻人突然走上前来,径直拦在了凌太南的旁边,却是他的儿子凌云,不忍父亲落难,甘愿站出来一命换一命。
“胡闹,还不快滚回去?”凌太南身躯一僵,忍不住流下两行老泪。然而他又如何忍心子替自己去死?
“父亲……”
“走!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马上离开汴梁城,终身不得再回来一步……”
“可是……”
“听见没有?快滚啊!”
“都给我闭嘴!”
子俩在那边推推拉拉,凌志忽感一阵烦躁,现在知道后悔了?现在知道可怜了?早干什么去了?
昔日自己和母亲风雨飘摇,孤苦伶仃,面对满堂济济的凌家人,有哪一个站出来替自己说过一句好话?又有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杀自己母子而后快?
即便这样,凌志亦没赶尽杀绝,只是诛除凌太冲这一辈的几名首恶,他自认已经够仁慈,更对得起自己的本心。
所以,无论凌云此刻站出来是故意,还是发乎内心,他都不会有半分动摇。
一切的一切,便是他们咎由自取。
于是朗声一呼,“茂神采何在?”
“卑职在!”
“宰了凌太东四兄弟,另外,给你半柱香时间,半柱香以后,我不希望在汴梁城何一名凌家人的存在!”
话音落下,凌志没有再人一眼,径直勒马而去。
此刻的他,只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
如何处置凌家人,是他早已想过的事情。
在外人者觉得冷血,觉得他凌志无情,但他问心无愧。
杀人者,人恒杀之,这是太古以来的至理,他凌志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还凌家昔日种下的因罢了,更何况……
他并非凌族之人。
只是,心中始终有团阴霾,萦绕不去。
母亲,你究竟在哪里?
儿子,好想你啊!
……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过后,炙烤着大地的骄阳似乎也随着节日的离去,而失去了旧日的威力。
秋风萧瑟,秋雨迷离。
汴梁城,一座笼罩在烟雨中的边陲小城,却没有随着秋意的到来而枯萎凋零,相反,城内上下,反而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热火朝天的景象。
随着半月前大夏王朝新晋百战王强势入住城主府,辣手镇压驱逐掉旧派城主凌家一系所有势力后,人们便敏锐的感觉到,属于凌太冲的时代已经过去,汴梁城从此开启了新任城主,百战王凌志的新时代。
那时候的人们却没有半分喜悦,不仅不喜悦,反而是惶恐,是不安,是惶惶不可终日。
尤其是城内的许多世家门阀,在见识了凌志的血腥手段之后,害怕他们遭受到凌家同样的清洗,在百战王入驻不久,便秘密拖家带口,潜出城外,寻找另外能够安身立命的地方。
能走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人既没有世家的财力物力人力,更舍不得摒弃祖宗留下的些许基业,尽管心中惶恐,却依旧选择无奈留下。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并未有如人们猜测的那般不堪。
首先,想象中的血腥镇压清洗活动并没有来临。
不仅没有任何兵祸骚动,甚至连半点扰民的举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