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靠近后,帖木真激动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冲到了博儿术身前,一把将这个生死相托的好兄弟重重地抱住。
帖木真的心中是极其愧疚的,他以为博儿术为了断后,多半儿已经牺牲了,但这个热血豪勇的少年却活了下来,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这让他内心当中激动万分,连连向一切天神祷告感谢。
“让我看看,你的手臂受了伤?”帖木真放开了博儿术后,看着少年露出布袍的一截左臂绑着布条,上面还有血迹渗透,急声问道。
“大哥,我没事儿,都是小伤,已经拔出了箭镞,用火烫过了,蔑儿乞人的箭术果然不怎么样嘛,没有一箭是真的能要了我性命的。”博儿术毫不在意的嘿嘿笑道。
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啊,天塌下来也吓不倒他呢,帖木真摇了摇头,随即问起博儿术是如何逃出来的,林中还有谁?
博儿术看到帖木真也很兴奋,他抓着帖木真的手,将他带到了林子里,结果在林中,帖木真就看到了他的老妈诃额伦以及几个弟弟妹妹都在林中的篝火旁坐着。
亲人劫后团聚,又是一番热泪盈眶,过了好一阵子,帖木真才安抚住了众人的情绪,随即便听博儿术和诃额伦讲起了这几日的经历。
原来博儿术在率领十几骑殊死搏杀了一阵,杀伤了三十余个蔑儿乞人,杀到最后,只剩下博儿术和三骑最为骁勇的骑兵了,博儿术眼见拖延的时间已然足够,帖木真他们也以撤离的不见了踪影,所以便突出重围,带着剩余的三骑往西北方的不儿罕山而撤了,蔑儿乞人则分出了十几骑紧追着他们。
奔逃途中,他们遇到了护送诃额伦的己方十余骑兵马,遂当即与那十余骑兵马反身力战,一起将这一小股追杀他们的蔑儿乞人彻底歼灭了。博儿术他们抢了对方的马匹,形成一人双马之势,撤离的速度随之加快,竟是比帖木真他们还要早的撤入了不儿罕山中隐匿了起来,万幸的是,他们藏匿山中的几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几天后,经过派出探马事先下山的一番打探,诃额伦和博儿术商量,决定出山回往不儿吉岸营地,在那里等待帖木真等人的消息。哪知今日傍晚时分,准备暂时停下在林中扎营时,帖木真他们却巧而又巧的赶了过来,竟意外的与他们提前汇合了!
帖木真恍然,随即也将自己几人的经历告诉了诃额伦和博儿术。
“我们刚刚突出不儿吉岸营地时,豁阿黑臣也被一个蔑儿乞人的套索给拽下了马去,想必现在也被抓往薛灵哥河附近了啊。”诃额伦听到孛尔帖、速赤格勒被抓,双眉紧锁,摇头道。
“额吉,我们赶回不儿吉岸营地后,我要散出几股探马,搜寻可能在蔑儿乞人偷袭我营地时,趁乱躲入山中和林中的我家残余部众,尽快休整士马,还有,我要去一趟黑林了。”夜色已然降临,帖木真坐在熊熊燃烧的篝火旁,盯着跳动的火苗,轻声道。
“你就这么的着急?为了一个女人?你想要为了抢回孛尔帖而跪在脱斡邻勒的面前么?我的儿子,孛尔帖虽好,但只要你保住了性命,草原上有的是坐在马车上的漂亮姑娘和美艳少妇。。。。”诃额伦盯着儿子被火光照红的脸颊,沉声道。
她对草原人互相抢掠妇女之事看的极淡,甚至可以说是习以为常,她自己当年不就是被也速该从蔑儿乞人那里抢来的吗?在她看来,孛尔帖是很好,但还不到让自己的儿子去为了她拼命,把大好的男儿身卖给脱斡邻勒那个阴险家伙的地步,女人何处没有呢?再娶一个就是了。
更何况,在这种自家遭到奇袭,势力衰败的情况下,即便是去求脱斡邻勒,以那个家伙生性凉薄无利不动的性格,就真的会为了帖木真,为了一个女人,出兵讨伐蔑儿乞人吗?她并不相信帖木真的黑林之行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额吉,孛尔帖不一样,我绝不能失去她,黑林,我一定要去试一试!”帖木真握紧了双拳,无比坚定道。
看着帖木真决绝的样子,诃额伦知道,无论自己再说什么,这个已然十八岁的儿子都不会再听了,他长大了,有了自己主张,她叹了一口气道:“去吧,去吧,拦着你又有什么用呢?”
帖木真终于回过了头来,他看着母亲那张略显憔悴的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却什么都不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