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真与母亲、博儿术等汇合后,第二日继续出发,沿怯绿连河往东南而下,又行一日后,回到了残破不堪、毡帐破碎坍塌,到处都是被火烧焦味道的不儿吉岸营地。
在回返途中,帖木真已将探马提前散出,一来是要确保老营之地没有蔑儿乞人的伏兵,二来也是为了看看能否找出大乱中藏匿起来的自家零星散民,好将他们一并找出带回营地。
回到不儿吉岸旧营地后,帖木真随即开始组织众人,重新在附近的一片开阔草地上扎下了营盘。并继续向营地四面的树林、土山、坡地中派出几股探马搜寻残余部众,接下来的三四日间,陆陆续续有被探马们发现的部众归来了,这些百姓都是一样的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布袍破烂,有的在脸上、身上还挂了彩、受了伤,他们或是垂头丧气,或是小声哭泣,或是咬牙咒骂来袭的敌人,当然也有用愤怒和不信任的眼神看向帖木真的,好像在怪他没能保护住他们的亲人和畜群。
这些劫后余生,侥幸逃脱蔑儿乞骑兵追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中没有老人,女人也不多,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青壮年的男人以及孩子。显然,当蔑儿乞人来袭时,老人因为体弱很难逃脱敌人的捕杀,而女人的气力太小,又是草原上部落间厮杀掳掠的重点对象,所以蔑儿乞人在抢掠战利品时,当然不会放过那些还在生育年龄的少女和少妇,所以她们也很难逃脱追捕。
而只有这些身强力壮,能够反抗又头脑相对机灵的青壮年男人,才能在大乱中找到一线生机,突出重围,带着自己的孩子拼死逃出营地,并成功的躲藏了起来。
随着残余部众的陆续回归,帖木真开始清点家底儿,清点的结果当然是凄凉地,想当初辛辛苦苦攒下的三千余部众,现在只剩下了堪堪三百余人,被残酷的屠杀和掳掠后,部中人口减少了十倍有余!牛仅剩三十余头、羊只有五十余只,马稍多些,但也仅有一百余匹。比起被奇袭前,牛羊万头、马群数千的兴盛景象,可谓是损失惨重、惨不忍睹,而当初辛苦训练出的两百余精锐军士,也只剩下了三十余骑还在他的身边。如果用一个比喻的话,也就是只比一夜回到解放前好了那么一丢丢,嗯,一九五零年的样子吧。。。。。
帖木真心中疼的直在流血,但没有办法,现实是残酷的,他只能咬着牙接受,三百余人还要活着,还要吃饭呐。于是,在掩埋了旧营地上四散的部众残尸,并做了一场萨满祝祷后,他开始作出生产安排,除了牧养仅剩的畜群外,每日只留十余骑留守营盘,剩下的所有人都出去寻找食物,好在是金秋时节,无论是山中、林子中的野果、野葱、野韭都还长势不错,各种野兽也算是膘肥体壮,常常出没,这就给了帖木真以及治下乞丐般凄惨的部众们苟延残喘的机会,靠着这些野物和牛马羊产出的一些奶食,三百余人勉强能混个半饱吧。
在安排妥当牧养、狩猎和采摘等恢复生产的事情后,帖木真眼见部众们情绪低落麻木,就在一个清晨召集剩余的三百余部众,他站在一处木台上,拔出弯刀,大声痛斥蔑儿乞人的卑鄙与残忍,表示自己的亲人也被蔑儿乞人给抓走了,以此激起被杀或被抓去亲人的部众们的同仇敌忾之心,他向他们发誓,一定会为了他们报仇,他将前往黑林借兵,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他们杀入蔑儿乞人在薛灵哥河附近的营地,将蔑儿人屠灭殆尽,好为他们的亲人报仇!
果然,在听到帖木真将前往强大的克烈部寻求帮助后,台下部众们的情绪才算是恢复了一些,他们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他们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大,逐渐亢奋,最后他们中的男人纷纷拔出了刀来,大声怒吼着要向蔑儿乞人复仇!
帖木真见这些活下来的青壮年男人又有了复仇的血气,当即便开始着手,将所有十五以上的男人都纳入军事训练之中,除孩童外,得兵一百余人,编组成十个十人队,任命十人长,重新组织这些兵马轮番牧养牲畜、狩猎和开展弓马骑射、步战等训练,以备将来征伐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