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木真斜眼看着他,也不说话。
“嗯哼!水不留痕,天不留迹,水不留痕,天不留迹,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锁儿罕失剌拍了拍靴子,装作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轻声念叨着往前去了。
“。。。。”
水不留痕,天不留迹?这大叔是在提醒我,我这样藏着是对的?帖木真心中想到。
好,我就一直这样躺着,静待泰赤乌人离开。
搜了一圈儿,都没能找到帖木真,脱歹气急败坏的大声道:“都没搜到?都没搜到?他一个带着枷锁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大家都想丢了脑袋吗?”
此时,锁儿罕失剌不动声色的靠近了脱歹,沉声道:“脱歹大人,咱们沿河岸,往通向各个毡帐的路再搜一遍吧,一定会找到他的。”
脱歹接受了锁儿罕失剌的建议,于是,一众泰赤乌人顶着喝酒后的困乏,再度搜寻了起来。
又是那个水潭,锁儿罕失剌重新返回了那里,他一个人经过时,装作清理靴子上的木刺,他盯着自己的靴子,沉声道:“脱歹他们正咬牙切齿的要抓住你,你就这么躺着,要坚持住!”
帖木真听到了锁儿罕失剌的警告,他咬了咬牙,却未作出任何回应。
听着锁儿罕失剌的脚步声再度远离,玛的,这些家伙还没完了?帖木真暗恨。
又搜了一遍后,还是未找到帖木真,脱歹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他喃喃自语道:“怎么办?怎么办呐,找不到帖木真,主人会杀了我的。”
锁儿罕失剌小心谨慎的走上前来,低声道:“脱歹大人,不会的,这不是您一个人的错,我们这些泰赤乌人,在营地里都没能把人看住,现在这黑灯瞎火的,要找到他谈何容易呢?我们还是各自循着原路再搜一遍,然后回家,等明天天亮了再搜寻吧,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一个脖子上套着厚重枷锁的孩子,能跑到哪儿去啊?至于今晚回去,只要您跪倒在地,诚心认错,并且主动交出塔儿忽台首领当初赏赐给您的财物和女奴,以首领的爱财心性,他会原谅您的,何况您是那么的会说话且办事得力,他早就离不开您了,相信我,首领是不会杀了您的。”
对啊,主人的外号儿可是“乞邻勒秃黑(贪婪、吝啬、嫉妒者)”,只要舍得交出财物,他会放过我的,一定会的,脱歹眼睛一亮,似乎又找到了希望。
“好,就按你说的,我们再搜一遍就回去复命。”脱歹无力的说道。
于是,泰赤乌部的一众又困又乏、脑子晕乎乎的醉汉,只能强忍住困意,再度展开了搜寻。
又是那个水潭,锁儿罕失剌悄悄的走了过来,再度蹲下,他拍了拍靴子上的尘土,轻声道:“搜过这遍后,我们就回家了,决定明天再来搜查,等我们散去后,你要抓紧时间,赶紧逃跑,去找你的母亲和弟弟们,如果遇到别人,不要说我见过你。”
说罢,锁儿罕失剌站了起来,迈开脚步往营地方向走去。
帖木真不顾夜间水潭的冰凉,忍受着寒气,静静的等待着,直到所有的人声消逝全无,四周恢复一片寂静后,他才慢慢的、警惕的出了水潭。
我去,这些可恶的家伙,总算是都走了啊,帖木真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来,此时的他,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满脸褶子的大叔让我现在逃跑,可我没有马,又戴着厚厚的枷锁,徒步逃跑,能跑多远呢?明日天亮,泰赤乌人集结起来,一旦沿斡难河纵马来追,我还是会被他们轻而易举的抓了啊。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跑,要跑,也至少得有一匹马!
帖木真皱眉想了想,呵,看来还是得赖上那大叔啊,谁让他帮了我呢,看他的样子,还有他两个儿子和女儿对我的态度,他们一家一定不会去告发我的,还是先摸到他家去,弄一匹马再跑!
帖木真嘴角微咧,颇为脸厚的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