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是啊,现在给了他的脸一拳,必会留下淤青痕迹,回去后也就必然被便宜老妈看到,自己可是刚刚解禁回去,已有“残杀幼弟”的前科,到时这小子再捂着脸卖一卖惨,我再被诃额伦认为欺辱亲弟,还真有可能会再次被流放,说不定便宜老妈一生气,以为我屡教不改,还会让我在这鬼地方多住上几天呢,帖木真暗恨的想到。
但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仅片刻的停顿后,帖木真拳风快速下移,一拳掏在了合撒儿的肚子上。
“呃!”合撒儿闷哼了一声,迅速躬下了腰。
“为什么陷害我!”
帖木真仍不打算放过他,他奶奶滴,自从成了所谓的“杀人凶手”,挨了九马鞭、吃了九个大耳刮子,当了九天的“鲁滨逊”,我气还没出够呢我!
质问着合撒儿的同时,帖木真双手发力,将合撒儿猛地推向谷口的石壁,“砰!”的一声,合撒儿的后背重重的靠在了坚硬的土石之上。
“陷害你?说好的去杀别克帖儿那跋扈而不知尊卑的庶出贱种,临到头来,大哥却心软了,听信了他告饶的鬼话!若不是我的弓箭前几日断了弦,只有大哥手中有弓箭,我又怎么会用大哥的弓箭射他?”合撒儿双臂下垂,不见丝毫反抗,轻蔑的看着帖木真道。
“明明是你自己杀了人,却为何又把弓箭强塞入我的手中,还刚好让别勒古台看到?”帖木真的双手再度发力,死死的将合撒儿按在石壁上,咬牙问道。
“别勒古台看到?他只不过是个意外之喜而已!即便没有他,我也会向母亲、向家中其他人一口咬定是大哥杀了别克帖儿,弓箭可是大哥你的呢!”合撒儿歪了歪头,看着帖木真轻声道。
你这家伙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帖木真再度愤怒的出拳,掏在了合撒儿的腹部。
“唔!让你打了两拳,现在该我了呢。”合撒儿低着头喘了口气,慢慢地说道。
“你说什——”帖木真质问的话还没说完,只觉一股大力涌来,他的肩膀仿似被两只铁钳夹住,转瞬之间,身体不受控住的被往后猛推,继而被反转。
“砰!”
一声闷响,攻守异位,这次,是帖木真的后背重重地靠在了石壁上。
合撒儿双臂大力地按住帖木真的肩膀,俊脸靠近帖木真的脸颊,他的双目猛然圆睁,大声道:“大哥还不明白吗?我家现在都破落到了何种地步!别克帖儿那个庶出的贱种居然敢屡屡挑衅你的权威,连带着别勒古台都肥了胆子,敢跟着他那兄长蛮横的抢夺你我所猎之物!还有速赤格勒,别克帖儿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母亲,低贱的小妾!丝毫不客气的纵容她的儿子们逞凶,妄图骑到我们母亲头上来做主人!让我们的母亲制毡子、做酸马奶、赶勒勒车,她则睡于帐中借口体弱多病,丝毫不肯起来帮忙!仗势着什么?不就是她的两个儿子吗?大哥你明白吗!只有你,只有你!父亲生前指定的乞牙惕氏的首领,只有大哥你杀了别克帖儿,让家里众人都知道是你杀了他,才能震慑住别勒古台,才能恐吓住速赤格勒,才能让只把你当小马驹的豁阿黑臣变得像畏惧咱父亲那样畏惧你!你要真正成为乞牙惕氏的白海青(一种草原猛禽)!只有这样,你、我、母亲、合赤温还有帖木格和帖木仑,我们才能活!”
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居然如此之深,果然是颗腹黑种子,再长大点儿那还了得?
帖木真被合撒儿的一番大吼震住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来自原主的残酷记忆告诉他,合撒儿说的是对的,他要想在这外部环境本就凶险无比的十二世纪的漠北草原上活下去,不是为了称王称霸,只是为了活下去,他家内部都必须团结一致,家中只能发出一个声音,分裂是决不允许的!
帖木真与合撒儿对视良久,随即他低头沉默片刻后,沉声道:“回去吧,一切都已过去,你还是我的弟弟,但你要记住合撒儿,今后凡事都要经过我的同意,这样的事决不允许有下一次,否则——”说到这儿,帖木真用头重重地顶了顶合撒儿的额头。
“这才是我想要的大哥。”合撒儿嘴角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放开了手,转身向马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