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强来到,童贯一手挥退了手下,劈头便向高强道:“贤侄,听说你在东南作那应奉局提举,自己还弄了个铺子,叫做大通钱庄?”
高强不知其意,含混答应了,童贯却一时没了下文,依旧在屋中来回踱步,半天才慢吞吞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递到高强面前。
高强接过一看,正是大通的银票,上面写着“见票即兑纹银五千两”,抬头向童贯道:“童世叔,这正是小侄的钱庄所发的银票,不知童世叔有何见教?”
童贯抬头看了看高强:“贤侄,我先问你,凡持此银票之人,若到你钱庄中,即刻便可取出纹银五千两么?”
“正是,童世叔若是不信,命人到大名府中我那钱庄的分号去一试便知。”
童贯摆了摆手示意不必:“贤侄,今日招你前来,乃因本帅收了这么一张银票,由此想到你这钱庄大有用途,故而找你来商议几件事。”
见说是有求于己,高强立刻安心,笑道:“童世叔但有所命,小侄无不逢迎的,又说什么商议。”
童贯不去理他的卖乖,继续在屋中踱步,边走边说道:“比年西北用兵,人马二十余万众,粮草器械转运艰难,每年耗费军费数千万贯,公相他早就对我诉苦,说道这仗不知还要打多久,朝廷财政也不知能不能支持的住。只是今上几年来连续开边,轻易是停不得的,况且西边眼下正是进取的好时机,倘若因为这钱粮支吾不上而功亏一篑,未免太过可惜。”
他停了停,又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向高强道:“贤侄想必也知道,那西北军中粮草调发,多半是由商人运至边塞,军中以钞引现钱等支付。无奈钞引都与盐茶等物产有关,其数有限,而大笔铜钱要调发至西北,其运费也极为惊人,算起来是得不偿失。贤侄你这银票,倒叫我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他望着高强,脸上居然露出了从来没对高强展现过的笑容:“公相曾向本帅提及,有意以朝廷的名义,向你那钱庄借贷一二,不拘利息多少,只求给你立个规矩,免得日后宰执换了人,你这钱庄又办的大发了,要找你的麻烦。可有此事?”
高强点头应了,童贯又道:“本帅闻知此事后,想了个一举两得的法子,这借贷一事,就由西北大军向你钱庄借贷,用作边塞收购军粮之用,你意下如何?”
既然童贯开了口,这朝廷借贷一事又是免不了的,高强便即答应了。只是以他的脾气,要是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捞点便宜,那真是比死还难受,于是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高强三言两语,说出了一个几乎叫童贯听不懂的计划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