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那你叫我什么呢?”江淼问道,他以前是叫江小哥和江淼的,这两个听上去也不咋合适。
“你的家人是如何唤你的?”裴澈有样学样。
江淼歪着头想了想,以前爷奶高兴时喊他乖孙,不高兴时喊他臭小子,发怒时喊他江淼,这里二叔喊他大侄儿,村里人喊他三水小子,好像都没啥参考性。
“你自己想一个。”江淼看向他。
裴澈沉思了一会,试探着开口:“阿淼?淼儿?淼淼?”
江淼从前没被人这么叫过,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叫阿淼吧,这个听上去最正常!”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觉得自己的名字听上去很别扭。
裴澈嘴角上扬:“行,那阿淼,你听我说,忠国公府……”
江淼听着他介绍,心里忍不住生出些同病相怜之感,原来眼前这位,竟然也是年少时双亲就去世了,一个人抚养弟弟长大的。虽然他家庭条件更好,但内心的孤独与悲痛,应该是与他一样的吧。
裴澈介绍完,江淼便如法炮制,将自己的家庭情况告诉了他。裴澈心里有些佩服江淼,小小年纪就能独自撑起一个家,真的很了不起。
两人相亲一样面对面坐着交换了信息,彼此之间都有了新的认识,原本陌生的两扇心门,也向对方敞开了一条微小的缝隙。
……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江淼坐在马车上,看向另一边的裴澈,两人坐着聊了会天,这家伙突然说要带他出去,可坐了好一会,也不告诉他到底去哪。
“到了便知。”裴澈卖了个关子。
江淼见他不说,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马车上。这辆马车是裴澈出门时经常坐的,和他之前搭过的那辆马车并不相同。
马车里每一处都设计的刚刚好,器物都在方寸之间的暗格中,只需伸手便能拿取。
“阿澈,你这马车多少钱一辆啊?”爱车是男人的天性,在现代时,江淼只需要看一眼车标,便能说出个大概。只可惜,他日常使用的只是一辆小电驴。早知道要穿越,就应该买辆车来过过瘾,也不知道他那些存款,是不是都便宜银行了。
裴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却被江淼这随口一问难住了。他摇头道:“这我却不知了,你为何要问这个?”
“我最开始的梦想就是买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不过相对于车来说,马才是更贵的吧?”
这个裴澈倒是知道:“宝马良驹一向可遇不可求,若是品相好的,往往能价值千金,便是次一等的,也要不少银子。”
江淼指了指外头:“那这种拉车的马呢?”
裴澈皱着眉头想了想:“这种是最普通的驽马,应只要五六十两银子吧?”
江淼扒拉出自己的小金库算了算,发现他赚了这么久的钱,大概只能买小半拉这种普通的驽马,不由有些泄气,贫富差距太大了。
裴澈不知他为何突然面露沮丧,便安慰道:“若你喜欢马,我可以送你一匹,虽不是汗血宝马,品相却也不俗。”
“不用了,”江淼连忙摇头,“我以后买头驴子或牛拉车就行了,马这东西还得时不时拉出去放放,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别搞回来地方小给人家宝马弄抑郁了。
裴澈刚想说自有马夫去放,随即想到江淼的条件,便又默默地在预计的报酬里给他添了一座别院和几个仆从。
两人又聊了几句,忽然马车在一处铺子前停了下来。裴澈掀开门帘下了马车,准备拉江淼一把,江淼却手一撑,自己跳了下去。
“绸缎庄?你带我上这来干什么?”江淼探头瞧了瞧,发现里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布匹。
“自是量体裁衣。”
江淼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挑了挑眉:“怎么,嫌弃我啊?”
“那倒不是,只是往后我们要去的地方,不乏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既能规避一些口舌,又何必要任他们说嘴。”裴澈道,他自己穿衣,洁净整齐即可,只是府上针线房的绣娘,却会做到尽善尽美。
“也是!”江淼想,他以前也是买过几身西装的,虽然不常穿。“你付钱啊,这就算我的工作服了。”不是他要坑人,实在是就算他要掏钱,估计也买不起一整套。
“工作服?”裴澈默念了一句,觉得倒也妥帖,“自然,往后你身上所有的配饰,都由我来付账。”
他母亲的嫁妆和父亲的私产加在一起,便是几辈子也花不完,再加上祖母平时的补贴和国公府送上的例银,他还从来没有为银子发愁过。